四扇门外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黎的脸色一变，刚要开口，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们顾家，可不喜欢捂嘴，宋小姐既然有话说，就该让她说完。”
白黎看向顾湛。
对于这位人人闻之变色的顾家二叔，她一向秉持的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因为这个男人的目光太可怕了，仿佛能洞穿一切。
如今，他站出来替宋知夏说话，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宋知夏，他罩的。
白黎脸色惨白，只能求助地看向顾谨臣。
顾谨臣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而是神情激动地看着宋知夏。
眼神里甚至还隐隐有一丝希冀。
白黎咬着咯咯作响的牙齿，指尖深深地刺进了肉里，才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夏夏姐，我劝你还是别太过分了，之前你诅咒我生不出孩子，好在老天有眼，让我怀上了孩子。
后来，我的孩子没了之后，你又逼着我承认孩子是被我自己害死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对我，难道就不怕将来报应在自己身上吗？”
这是宋知夏曾经对白黎说的话，如今她依葫芦画瓢，又还给了宋知夏。
宋知夏的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说难听的话，夏夏姐，但凡你有点良心，为了我那死去的孩子，你也不该破坏我的婚礼。”
白黎一口气说完，身体扑簌簌地颤抖着，完全就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
她本就长得柔弱，通红的眸子嵌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欲落不落，可偏偏，身上又穿着象征幸福的白色婚纱，一下子便刺激到了宾客敏感的神经，瞬间心疼起了白黎。
“哎，这宋知夏何必咄咄逼人呢，今天可是白黎的婚礼，就算有天大的仇，也可以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呀。”
“而且宋知夏太恶毒了吧，虽说白黎做小三不对，但也不能诅咒孩子呀！”
“只能说两个人半斤八两，不对！应该说宋知夏更可恶，毕竟，白黎只是抢了人，宋知夏可是连孩子都不放过。白黎流产，说不定罪魁祸首就是她。”
“很有可能，白黎流产之后，顾家就各种封锁消息，之前我还不明白呢，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宋知夏干的。”
“那这顾家，对宋知夏还真是仁尽义至了！”
“……”
听到台下的议论声，白黎微微松了一口气，抬眸对上宋知夏的目光之际，却发现她的眼神，是一成不变的平静。
就仿佛是一个看透了世事的禅师。
白黎身子一冷，不祥的预感从脊背爬了上来。
她飞速地看了一眼顾湛的方向：“二叔，是时候把夏夏姐请出去了吧？”
“不急！”面对众人不满的目光，顾湛虽然不知道宋知夏今天要如何闹，却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宋小姐，请——”
白黎的心脏一震。
宋知夏却微微一笑。
她很少在大众面前笑，如今一笑，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脑海里同时浮现起一句诗。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以至于宋知夏到了宣誓台，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然而，她一开口，便让所有人再一次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