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吐蕃人也有孩子？
许多人如梦初醒般的意识到这一点。
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他们当然也会有孩子。
无论是匈奴、羌氐、突厥、吐蕃……都和汉人一样，有母亲十月怀胎，然后呱呱坠地的婴儿渐渐长大。
只是吐蕃人进犯大唐的西域，在大唐的土地上，汉人的孩子才常见，怎么会有吐蕃人的孩子突然出现？
所以刚才那个向后跑的吐蕃士卒，是想保护这些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吗？
【老兵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扑上来的小孩手腕，一下就将他的匕首抢了过来。
三个小孩再也没有自保之力，只能蜷缩在一起，望着老兵默默哭泣。
老兵望着他们——他的脸上有仇恨、有愤怒、有隐忍。】
“杀了他们！为草儿她们报仇！！”
“那还是三个孩子！”
“吐蕃人难道就放过了咱们的孩子？！”
“那么仇恨就没完没了了！”
“凭什么是我们先让步？！”
“老兵不可能下手的，他之前连举起双手的吐蕃士卒也能放过，怎么可能亲手杀死这三个孩子？”
“其实就算老兵不动手，这三个孩子年纪这么小，也只能沿着官道自己去找大人……这路上说不定还会出什么意外呢。”
【老兵他们回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李承乾已经将什长的尸体收殓回来，放在了担架上。
老兵、十岁半和山炮，默默地向他以军礼示意。
李承乾将那张军令递给老兵道：“这是他给你的。”
老兵一看便立即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得赶紧走，向西!”】
即便知道他听不见，许多人也忍不住苦苦相劝：“何必往西呢！往北去找座城，投奔个将军，以你的才能，何愁不能出头呢？等有权了，拉起一支军队，不就能平定天下了吗？”
【十岁半也迷惑道：“可城在北边呀。”
老兵坚定道：“这是命令。”
李承乾不解道：“可这又不是给你们的命令。”
老兵凝视着西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可是现在它传到我这了。”
他们再次准备出发。
只是在出发前，老兵凝视着那条结冰的白河——只要沿着白河前进，他们就能回到安全的、至少是暂时安全的唐朝城镇中。
能休息、能治伤、能果腹。
但老兵只是调整了一下背上背着的长枪，转过了头去：“向西。”
剩下的最后四个人，抬着最后的担架和最后的伤员，继续在长城上跋涉。
忽然，老兵惊喜道：“郎君，你看！”
他翻开军令，李承乾与他一起凝视上面绘制的地图，与眼前的地形一一对应。
老兵高兴道：“就是这！”
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了。
可是这儿有什么呢？
这儿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条官道，蜿蜒盘旋于崇山峻岭之间。
官道一旁依山，另一边则是悬崖，地势虽然险要，可连伏击都难以布置。
几个孩子在官道上来来回回探查地形，研究军令，试图推测出军令究竟需要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却毫无头绪。
一行人只能又退回山上，以免被吐蕃人发现。
十岁半蔫蔫的躺在山炮腿上，山炮手中握着一把树枝，往嘴巴里塞着杂草。
李承乾和老兵对视了一眼，终于，他们决定一起带上大部分武器，前往设伏。
这个任务很危险，老兵将山炮留在伤员身边，让他们留在山上。
离开前，老兵嘱咐山炮：“把你留下，是因为你个子大，能背伤员。”
到时候，也许他能带着伤兵，掉头向北，回到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