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用谁。”许弘文眼底毫无感情。
齐绪镇定自若地挪开刀，侃侃而谈。
“古时唐太宗任用了许多敌国人才，阿史那社尔，契芯何力他们率部归唐，在统一战争中屡立战功”
“突厥族的阿史那社尔，本为东突厥处罗可汗次子，归唐后忠心耿耿”
“铁勒族的契苾何力历仕太宗、高宗两朝，作战勇猛，官至镇军大将军”
“鲜卑族的长孙无忌出身名门，是唐太宗的重要谋士，玄武门之变助太宗登基”
许弘文神情呆滞，握刀的手臂渐渐垂了下来。
此刻，他只想回到一分钟前，给“再说一遍”的自己来几拳。
“近现代战争，不列颠在一战时期任用敌军飞行员，其丰富的飞行经验与专业技能，为不列颠完美执行侦查和作战任务”
许弘文收刀示弱，抬腿就走。
齐绪却不愿放过，紧追不舍。
“漂亮国任用大量敌军科学家，为国家航天技术和导弹技术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我国任用敌军战犯，成立学校，让学员从中汲取多元军事知识、作战心得，以及实战经验，锻造出一支支优秀部队”
许弘文见自己躲不过去了，死气沉沉地盯着齐绪，一言不发。
那张嘴一开一合，仿佛永不停歇，他满脑子都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闭上。
彻底闭上。
强制关机？他办不到。
哪个招数管用呢
“二战后，法兰西招募了”
许弘文自顾自地登上碧霄轮，从厨房拿走了两包真空牛肉，两包压缩饼干，两袋冷冻芒果干，四瓶水。
（齐绪：“古往今来”）
许弘文随手扯掉巡逻海军腰间挂着的手电筒，回到沙滩。
他打开光束，用腋下夹着，撕开饼干的包装袋率先让给齐绪。
“谢谢我不吃。我们要理性的，客观的，结合种种因素看待问题”
许弘文将饼干送进口中，牙齿咬得咯嘣作响，站在齐绪面前边吃边听。
可不一会儿，他就没了耐心。
就当许弘文准备撕开冷冻水果的包装袋时，齐绪抬手按住：“谢谢，我暂时不饿，还没说完。”
“以大局观看，从九个世界循环回来的灾难何时开始你我皆不知，
其他世界如果顶的时间长一些，拿『多情善感』推测，那就是五六十年后。
若是异生物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便是十年之内。
我们必须在短短几年内将科技发展到极致，做好第二轮准备。”
齐绪抬起手，用指骨轻轻蹭掉沾在许弘文脸颊的饼干沫，另一只手在下方接着，杜绝浪费，将粉末重新拨回袋中，嘴巴也没停。
“再单看当下的局势，这道坎我们还没跨过去。”
“武器的创新存在瓶颈，目前可用的武器数量有限。”
“待资源耗尽，灾难依旧未过去，唯一取之不尽的盐也不管用了，到那时，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剩一条路。”
“像第三层一样，人为改造自身。”
“但结果显然是不被允许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字面意思。”
齐绪顿了顿：“好，道理我讲完了。”
许弘文瞬间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泛起了笑意。
“现在，我要讲敌国人才的利弊。”
笑意凝固，许弘文板起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