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乐赌坊,坐落在安丰城最繁华的城东。
它的外观并不张扬,只是一座普通二层小楼,木制的门楣上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匾,上面用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书写着“聚乐赌坊”四个大字,但在岁月的侵蚀下,已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走进赌坊,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烟草、汗水和劣质脂粉味的气息,这股味道如此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赌坊内部的空间并不算宽敞,但布局却极为紧凑,桌椅、赌具、屏风错落有致,不留丝毫余地。
赌桌旁,围坐着各色人等,他们或衣衫褴褛,或锦衣华服,但眼神中都透露着同样的狂热与贪婪。
有的低头沉思,试图从复杂的赌局中找出那一线生机;有的则高声喧哗,庆祝着偶尔的胜利,或是咒骂着命运的不公。
骰子与骨牌在赌桌上跳跃翻滚,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赌徒们的叫喊与咒骂,构成了一曲令人心悸的交响乐。
角落里,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在人群中穿梭,她们或笑语盈盈,或低眉顺眼,用各自的方式吸引着赌徒们的注意。
她们的存在,为这个充满铜臭与欲望的地方增添了一抹柔情,在她们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是对金钱的渴望,以及对生活无奈的妥协。
在这昏暗而拥挤的空间里,除了赌徒们的喧嚣与狂热,还隐藏着另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那些四处散落的凶狠打手。
这些打手们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脸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狠厉。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或挂着锋利的短刃,或别着沉重的铜棍,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在人群中穿梭,搜寻着潜在的威胁。
李晖性格耿直,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冲进“聚乐赌坊”,一进门便叫嚷着要找沈晓娘。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赌坊内回荡,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便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他们的脸上带着戏谑与不屑,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
其中一个打手,满脸横肉,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对着李晖大声喝道,“小子,你再说一遍,你要找谁?”
李晖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心中的底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咽了咽口水,低声重复道,“我找沈晓娘。”
“你找她做甚?”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上前来,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张借条,颤抖着手递给了大汉。
大汉接过借条,扫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
“哈哈哈,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来聚乐赌坊讨债!”
李晖虽然心中忐忑,但仍强作镇定道。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请你们信守诺言!”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打手们便纷纷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一个打手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李晖道,“天大的笑话,哪有老子叫自己孩子还钱的!”
李晖被这话弄得一脸懵逼,他瞪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打手嘿嘿一笑,解释道:“何意?我们掌柜的就是沈晓娘,而黄杰,乃是我们掌柜的亲爹!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李晖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啊?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姓沈?”
“那是因为我爹原名沈杰,黄姓只是他在外行走的一个幌子罢了!”
就在这时,从赌坊深处款款走来一位妖娆女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这女子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盛开的花朵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她的面容娇艳如花,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光芒。
她缓步走到李晖面前,微微扬起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他。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手中的欠条,不过是我爹为了哄骗那些无知之人所设下的一个局罢了。”
女子继续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真以为凭一张破纸,就能从聚乐赌坊讨到债?哼,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晖望着眼前这位妖娆而冷酷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紧握着借条的手微微颤抖着,“你……你们……可恶!”
“居然敢骗我,我要回去找黄杰理论!”
李晖怒不可遏,转身欲拂袖而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
然而,他的去路却被几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牢牢拦住,他们如同铜墙铁壁,让李晖无处可逃。
“你们想干什么?”李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质问道。
他的声音在赌坊内回荡,却显得如此无力。
沈晓娘轻移莲步,走到赌桌旁,她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