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审讯室内烛火摇曳,在隐有血迹的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不时有哭嚎惨叫声隐隐传来,为这冰冷阴森的空间更增添了几分不详之感。
审讯室内,赵修明此刻正眉头紧锁,凝视着面前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女修,语气严肃地厉声问道:
“秦雪竹是吧,老实交代,你身上的污秽之力究竟从何而来?”
“而且你曾提起过柳家,那你今日的异常之态是否跟柳家所关系?”
女修被刻有玄色符文的铁链紧紧束缚在冰冷的石椅上,许是因挣扎打斗的缘故,她的衣衫略显凌乱,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将其遮挡的看不清神色,却难掩其清冷绝艳的气质。
闻言她身子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缓缓抬头时眼中却半是癫狂半是哀伤。
神色之怪异甚至让她那张清丽的俏脸都微微有些扭曲,顿时将未抬头时的那份清冷之姿冲散许多。
“我,我说不出来。”
秦雪竹抿了抿唇,似是用了千万倍的力气才勉强吐出这艰涩的一句:
“我体内被下了禁制,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再次绷直身子抖了一会儿,这才颤抖着唇咬牙看向李扶摇,轻声道:
“我试过了,没有办法的。”
“从落入陷阱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了。”
两行清泪滑下,秦雪竹神色凄婉的闭上了再度显露出癫狂之色的双眼,哽咽着哀求道:
“小妹妹,对不起,能不能求你杀了我?”
“我不想再被利用了,我……”
说到这里,她整个人如同胸腹处被狠狠打了一拳似的,忽然猛的拼命蜷缩成一团,又尖叫着向外绷紧了身子:
“柳家……柳家……”
话未说完,她又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大笑:
“贱人!没用的贱人!”
秦雪竹声嘶力竭地狂笑起来,不顾手腕被铁链卡出血痕,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赵修明,只是跟个疯子一般瞪大眼睛颤抖着身子。
她直勾勾歪过头去冲着李扶摇和白随风的方向,用怪异的声调大声叫骂道: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和个下贱的妖族都敢瞧不起我?!”
“凭什么你们不中计,你们怎么敢不中计?!”
“废物!贱人!垃圾!”
“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的!!!”
赵修明见状,连忙点上了一柱清神香,试图让秦雪竹恢复一些理智。
然而,这清神香药效并不算快,秦雪竹此刻依旧神情癫狂,口中不断重复着各种不堪入耳的恶毒咒骂。
“很臭,她身上又出现那种污秽之力的味道了。”
白随风掩着鼻子皱紧了眉,虽然因为秦雪竹的言语谩骂很是不爽,却也知道跟个神志不清醒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所以他只是眸中金芒微闪,暗中跟李扶摇神魂传音询问道:
“据我观察她身上的污秽之力源自内里,看这样子,会不会是中了污秽祸种的缘故?”
“我也觉得像。”
“但你我毕竟从未见过这污秽祸种发作时的模样,所以暂时先别下定论。”
李扶摇边看赵修明掏出跟拇指粗细的绿色长香点燃静置,边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秦雪竹面上未干的泪痕,不动声色的跟白随风传音道:
“虽说咱们应该静观其变,看看赵修明如何应对再做打算,可是以这位秦姑娘的性子来看,她心中恐怕早已生了死志。”
“虽然这么做有些太过无情,但目前来看她是污秽祸种这件事最好的切入点。”
“所以在得到满意的情报之前,咱们不仅不能随意插手赵修明对她的拷问,还得想办法多刺激她几番,让她多吐露些东西出来。”
两人还在这边开着队内语音小声嘀咕,那边清神香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
秦雪竹神色清明了些许,她像条脱水的鱼一般剧烈喘息着,明明半点儿折磨手段都没用过,浑身衣衫却已然被痛苦折磨出来的冷汗浸出狼狈斑驳的汗渍。
“就算我有意想说,你们也从我口中得不到什么,不要白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