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年冬月初三,收受陈伯勖贿银八百两……”
现场的官员们越听越心惊,锦衣卫的材料,竟然从黄达上任之初一直记录到半个月前,他小妾收受陈家赤金镯子,帮助陈家打赢杀人官司……桩桩件件,比他们这些身边的同事还要清楚。
那他们自己干的坏事,还能逃得了吗?
黄达的材料,足足念了半个时辰。陈瑫念完后,黄达早已瘫在椅子上,恨不得昏死过去。
“将黄达及家人收监,”陈瑫吩咐杨维垣,“并查抄其家产!”
杨维垣不敢怠慢,立刻吩咐衙役,将黄达押入大牢,再派一队衙役,带着锦衣卫去抄家。
眼睁睁看着同知大人被拖走,裤子下面留下一滩水渍,众人都吓傻了。
一个官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下官林有望,乃府衙经历,下官是受了陈家胁迫,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孝敬……下官愿意捐出全部家产,只求大人饶命啊……”
有了林有望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跪下,个个声称是受陈家胁迫,愿意捐出全部身家保命。
陈瑫翻出林有望的材料,冷笑着说:“林有望,你打的一副好算盘啊。你在南阳府城,只有一座两进的院子、一间铺面,还有存在钱庄的五百两银子,这就是你的全部身家?
你在徽州老家,建了一座占地二十亩的园子,还购买了两千多亩土地,在南京城里还有六个铺子。这些才是你的真正家当!
妄图以区区千两银子的身家,蒙混过关?你当锦衣卫是瞎的?”
林有望也跟黄达一样,瘫倒在自己的屎尿里,随后被押入了大牢。
“哪位愿意用全部身家赎罪?上来报名,”陈瑫说,“但凡跟本官的材料对得上,就饶你一家的性命!”
推官顾维桢听了,心中不停地盘算:不计贪污受贿的金额,单单是自己帮着陈家干的那些坏事儿,就足以掉脑袋。而且,就算自己死了,财产也保不住。
他一咬牙,上前拱手道:“大人,下官愿意赎罪,捐出下官名下的所有财产……”
“顾大人倒是个识时务的,”陈瑫道,“既如此,本官就奉太后旨意,饶你一家性命!”
………………
同一时间,南阳唐王府。
老唐王朱硕熿,正准备带着爱妾陈氏和三个儿子,去陈家吃喜酒。
门房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王府被官军围住了……”
老唐王生气地道:“为何要围我家?王府的护卫,本王已经上交,多余的庄田也退回去了,为何还要来围我家?”
他身边的小妾陈氏不淡定了,哆哆嗦嗦地说:“王……王爷,长寿……那孩子……还关着呢!”
老唐王两手往膝盖上一拍,失声叫道:“哎哟……谁走漏的消息啊……去查……查出来打死!”
陈氏着急地说:“王爷,现在不是查人的时候,先把那孩子放出来,过了这一关再说!”
“快……快去人,把长寿叫来,王爷我有话吩咐!”老唐王反应过来了,赶忙吩咐人去西北角的偏院里,将关在那里的大孙子朱聿键给放出来。
下人刚走出主院,就遇上了冲进来的京营官兵。
带队的是吴三桂的副将、军事学院的同窗杨展,他如今已是一个把总。
“不许动!”杨展身后一队荷枪实弹的官兵,将正要出门的下人堵了回来,在大门口齐齐站定,“唐王朱硕熿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