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荔起身走到门外，轻轻带上门，没看到表姑的身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霍老夫人的情况比黎荔想像中的还要槽糕，光靠针灸，除了能缓解疼痛，根本达不到治疗效果。
抛开别的不谈，站在医者的角度，她不能见死不救，这事她必须跟霍辰衍好好聊聊。
等她离开后，霍辰衍蹲到老太太的床前：“人您见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也该兑现？”
“我同意治疗，不过我只答应让小荔给我治。”
“奶奶！”霍辰衍语气沉了几分。
老太太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那丫头的医术可比你找来的那些庸医强，大不了我答应你让杜医生跟荔丫头一起治疗。”
听到她答应治疗，霍辰衍松了口气：“那就说好了，我明天就让杜医生安排您做检查。”
老太太一脸不情愿：“能不能不做胃镜，太难受。”
“没得商量。”霍辰衍按了按额角。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脾气又硬、性子又冷，哪个姑娘会喜欢，不要以为我把小荔绑到你身边，人就是你的。”
“得不到她的心，你迟早还会失去她，我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要一直帮你守着媳妇？你自己就不能争气点？”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兴你这种狗脾气，要温柔体贴会说话，多哄着她，多为她着想，要不然她嫁你干嘛？”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二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你丢不丢人？”
“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霍辰衍一脸无奈：
“一会我带您回浅水湾，不准再闹脾气，听话！”
“回浅水弯也行，不过不要你，我懒得看你这张脸，让小秦明天来接我，那小子长得喜庆，你快走，赶紧走……”
霍辰衍被霍老夫人从屋里撵出来，想到老太太的话，霍辰衍的眉眼舒展开，面色柔软了几分。
他走到黎荔跟前：“我送你回去。”
“老太太的情况不太好，光靠针灸缓解治标不治本，她必须去医院。”黎荔站定没动，目光坚定地看着霍辰衍。
“可能你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她既然是我外婆的病人，我就不能当作不知道这事，你要真心为她好，就赶紧送她去医院。”
“我知道。”霍辰衍声音冷冽，幽深的黑眸落在她的身上：“不会。”
黎荔一脸莫名：“什么？”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送老太太去医院，她只觉得莫名其秒。
不会觉得你是在多管闲事。
霍辰衍没有解释：
“老太太怕疼，不肯做仪器检查，她说只有季医生不会让她疼。”
说到这里他语气稍顿：
“听说你继承了季医生的家学中医，我奶奶的身体能不能拜托给你？”
他问的认真，真把她当成能救老太太于水火的医生。
可这也太过于儿戏：
“我根本就没真正的当过一天医生，你这是在拿你奶奶的生命开玩笑，霍辰衍你不能开这种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霍辰衍表情严肃：
“老太太只信中医，也只信你，在你来看她之前她已经拒绝过不下五位医生。”
“要不是万不得一，我也不会麻烦你，当然，你要是实在为难，我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这根本就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是她没做好要怎么为一个病人负责。
季医生的本事她的确都学全，可那又怎么样？
她过不了的是自己那关，她不敢把病人的生命安全跩在手里，她没那个勇气，也承担不起后果。
但凡她稍微勇敢一些，当初就不会关掉外婆的诊所，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事业道路。
看着她眼中的挣扎，霍辰衍往前一步，微微垂头看着她：“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