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
“之颜!你可算回来了!族叔担心了一夜!没事吧?快坐快坐!”王泰亲迎王扬入座,继而向后看去:“无前呢?”
王扬一脸沉重:“族叔,出事了。”
“啊?”
“我们本来去查看仓库里的粮食,结果半道杀出一路人马,把无前劫走了!”
???
王泰只觉匪夷所思!
你搁这儿讲故事呢!!!!
“族叔,无前除了是咱们诬陷巴东王的重要人证之外,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事啊!比如你以前做的过一些事,还有你来荆州的目的什么的,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
王泰的脸渐渐冷了下来,看着王扬不说话。
王扬恍若不知,自顾自地说道:“族叔,这可怎么办啊!诬造供词,构陷亲王,这么大的罪名,你我如何担当?”
王泰冷笑一声:“没事,无前不会被擒。”
咣当。
一柄金纹短剑从王扬袖中甩了出来。
王泰眉角猛地一跳,笑容完全消失,犹如被寒霜覆盖,原本和善亲切的面容此刻变得冷峻而陌生。
王扬一脸关心地问道:“族叔,你脸色不好,要不先休息一下?”
王泰的目光锁在王扬脸上,仿佛想看透这张年轻面孔后藏着的东西。语调阴冷而玩味:“休息就不用了,贤侄真是‘费心’了。”
“嗨!族叔说的是哪里的话!自家人嘛,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当时那帮人押走无前拷问,然后又逼问我,非要我说出族叔是如何指使我诬陷巴东王的!居然还要我写下来,作为呈堂证供!”
王泰一动不动地盯着王扬,目光阴沉得可怕。
王扬一拍大腿,神色凛然:“那我能说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族叔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想诬陷我族叔?我第一个不答应!只是那个无前唉,那小子看起来就没什么节操啊”
王泰听到“无前”两个字,额间血管跳动着,呼吸声渐重,突然伸手抓向王扬手腕。
王扬反手一扣,握住王泰的手,声音慷慨:
“不过族叔你放心!就算到时候案发,下了狱,我也绝对不会把族叔供出来的!我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无前身上!哎呀,这也不行!都知道无前是族叔的护卫!这身份在这儿摆着,实在不好脱干系啊!”
王扬愁眉苦脸,表情丰富。王泰则显得麻木僵硬,但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如沸腾的开水被强行冰封一般。
“没事!”王扬忽然一脸大义,“反正侄儿会尽力和他们周旋的!天塌下来,侄儿先顶!若实在顶不住不过族叔你到时候也要坚持住啊,别我这儿还在顶着,结果族叔你先招了!”
王泰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眼角微微抽搐两下。
没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鹰,结果反被这小鹰仔啄了眼睛!!!偏生这小畜生得了便宜,还要来卖乖!把当初自己和颜悦色那一套,又原样反送回来了!说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比自己损多了!年纪这么小就这么能演,这他娘的不是成精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做出毫不在意的嘲弄神色,扯动嘴角,笑道:
“没事,族叔我呀是正宗的琅琊王氏,文献公嫡脉之嗣!污水怎么也泼不到我身上!倒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贱姓野|种,卑秽小贼,根本不懂我琅琊王氏这四个字的底蕴根基!更不知道族叔我的手段力量!以为弄出这么点的小事,便能拖我下水?呵呵呵呵!真是可笑至极!螳臂挡车!自以为能反戈一击,其实不过是死路一条”
王扬语气沉痛,高声打断道:“族叔!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儿又没外人在,就别装比了!”
???
王泰愕然,虽然没听懂最后那个词,但王扬的语气却让他有一种破功的感觉:“你”
“王僧达、谢灵运皆以膏粱贵公子被诛!人家论才、论望、论身份、论家世,都比族叔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但他们的罪却没有族叔大呀!族叔你不光陷害皇子,还串联皇子——”
“胡说八道!什么串联皇子?!!!”
诬陷皇子,不管指使人是谁,这最终获益的应该也是个皇子。所以王扬说串联本来只是猜测之言,可落到王泰耳中,不免怀疑扑克脸已经泄了机密。
这就是王扬的谋划。
王泰不是抓着自己的把柄吗?好啊,那我也抓你的把柄。
王泰指使自己诬陷巴东王,这本身就是把柄,可缺少实证的把柄不算把柄。那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