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年轻的穆常炘，看着披着年轻皮肉的老人，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成为那个毁灭拾玖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敲醒了深陷过去的穆常炘。
他此刻身处一片混沌中，愕然地看向面前的白龙。
年轻又神秘的首领，正以无悲无喜的目光审视着他。
“你悔吗？”
年轻首领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在穆常炘的耳边回荡，犹如一把利刃，直至心灵的深处。
穆常炘张了张嘴，想要像之前那样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此刻他的声音变得异常艰涩，目光触碰到白龙的眼眸时，不由自主的躲开，垂下头。
“我在……救拾玖。”
穆常炘终于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挣扎。
白龙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挥手，穆常炘便再次被卷入记忆的洪流。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穆队长，而是化身每一个因他死去的灵魂。
他最初杀死的，是一个仅有3岁的无辜稚童。
穆常炘清楚的记得，那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五点，一个因他判断失误而逝去的生命。
他害死了那个孩子。
那时，他的内心充满悔恨和痛苦，但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切都是为了拾玖的伟大事业，他没有错！
那道声音安抚了他，让他得以在自责和信念中继续前行。
为了拾玖，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他必须成功。
随后，画面不断切换，他变成了更多因他而死的面孔，
年轻的拾玖成员、无辜的民众……甚至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每一次死亡都让他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与绝望。
他的灵魂仿佛被撕成了无数的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怨恨的哀嚎。
他的灵魂匍匐在地上，望着天空。
很痛啊，好绝望……
此时此刻，他才清晰的认知到，当初被自己杀死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亲手毁掉了无数人的希望。
时间依旧在流逝，八十年转瞬即逝，他从一个被杀者的视角，见证了自己的变化。
从一个满怀理想的青年，逐渐蜕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政客，他杀死了太多的人。
多到连自己都无法计数。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拥有人类皮囊却毫无感情的怪物，心中只有对权力的渴望。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多么深重。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并且为了自己的欲望披上一层“理想”的外衣。
可那些因他破碎的家庭，那些仇恨的目光，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无法逃避。
穆常炘死死捂住胸口，他应该早就失去了同情这种感情，可现在竟然依旧在痛苦……
这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悔吗？”
这句话如同雷鸣般在穆常炘的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