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是个坏爸爸。”
叶洪成的脸色铁青，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每一次皮带落下都伴随着大宝更响亮的哭声。
刘大梅站在门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听着屋内的动静，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大宝，又理解叶洪成的愤怒与无奈。
刚想推门，巧慧拦住了她，“妈，我哥在教育孩子呢，咱都别插手。”
“可……大宝小生日才十岁，打坏了去哪后悔去？”
“我哥又不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下手不知轻重，你怕什么？我觉得大宝欠揍，且不说崔敏人很好，要真是这样的人当后妈还是大宝小宝的福气。
大宝无缘无故就不要后妈，才十岁就放火烧东西，咱发现了才没酿成大错，要是没人发现呢？大人不敢干的他都敢干，再不管就走歪了，到时候咱后悔都来不及。”
刘大梅知道巧慧说的有理，可挨打的人要是她孙子，她就不淡定了。索性进了屋，把耳朵塞上了。
巧慧把小宝也撵了进去。
屋内，叶洪成打了一下就问一句知不知错，要是不吭声那就接着打。
叶洪成毕竟是亲爹，手上留着力气呢，不过这也够大宝受的。
大概打了有七八下的样子，大宝终于说了一句：我错了。
“哪里错了？”
大宝抽噎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我不该烧东西，不该……不该阻止爸爸娶后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很小声，带着深深的委屈与不甘。叶洪成听后，手上的皮带微微一顿，他凝视着大宝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眼神复杂。
屋内的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与压抑，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把裤子提上。”
大宝试着提了一下，下一秒就开始喊了，“疼，疼……”
叶洪成没看他，径直把门打开，问巧慧，“咱妈呢？”
巧慧手一指，“在那屋呢。”
“让妈收拾收拾大宝的东西，我把他送过去，他说要跟着他妈过。”
“什么？”巧慧不相信，大宝可真能！
“别问了，趁着天黑之前我把人送过去，他妈稀罕他，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这话是对着大宝说的。
“哥——”
“快点。”
巧慧估计哥哥是在教育大宝，于是进屋收拾了大宝的衣裳、鞋子，甚至书包都带上了，满满当当一口袋。
叶洪成胳肢窝夹着大宝，另一只手提着袋子就往外走。
“奶奶，我不去，我就在家住。”
刘大梅只能装听不见，儿子在教育大宝呢。
崔敏还在姑姑家住着，听见大宝的哭声走了出来，见爷俩坐三轮车……准确地说，是大宝绑在叶洪成的背上。
“你这是干什么？”
“大宝要跟着他妈一起生活，我把他送过去。”
崔敏按住了车把，问道：“你是因为我才把他送走的？”
“不是因为你，大宝说了，只有他妈妈好，我把他送过去，过好日子。”
叶洪成把崔敏的手掰开，一加油门走了。
大宝不敢看崔敏，连奶奶都没拦着，崔阿姨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