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学校转一圈！”
周浩出了门，他从前在村里当老师，村里的人都认识他，看见他的跟他打招呼，等他走过去又凑在一起说他跟陆枝青以前的事儿，都说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看人家陆枝青，现在年纪轻轻的都在村子里办厂了，钱也不少赚！
人家陆枝青才结婚一年就生了个儿子，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反正提起陆枝青，就没人不夸她，但是提起陆蕊，都是瘪嘴摇头。
村民们议论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全让周浩听见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后悔又能怎么办？
自从他跟宋老师都调回城里之后，清河村的学校就荒废了，没人气的房子很快就破败了，土坯的墙往下掉墙皮，地面被杂草顶得坑坑洼洼，小学里一片冷清，他转了一圈，汗毛竖了一身。
去他曾经住过的宿舍里看了看，木板床底下掉了一本习题本子，他捡起来一看，是当初陆枝青用过的，上面还有她记的题目跟解题的步骤。
他不禁回忆起当初陆枝青晚上来给他做饭，他一边吃饭一边指导她做题的场景。
才过去多久，就感觉好像过去了一百年，那些记忆变得很遥远。
“周老师？”
路过的村民见学校的门开着，进来看见他。
周浩回过神来。
“村子里没有老师了，孩子们都去哪儿上学？”
“还能去哪儿，去镇上，村子里没有老师了，大部分孩子都不上学了，周围的村子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还上学的就去镇上，镇上的学校还有几个老师。”
“上学也没啥用，农民一辈子都是农民，你媳妇的弟弟每年去镇上上学，得交好几十块钱的学费呢，咱一年才赚多少钱！”
“那不一样，该上学还是得上，这年头，考上大学就等于有了一份好工作！”
周浩解释道，“城里现在大家都上学。”
“不是我们不想上，学费给不起，跑的还远，认识几个字就差不多了！农村的娃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老师都没有几个！像周老师这样有能力的知青都回城了，镇上那些老师也就是初中的水平，教不出来大学生！”
人家说的是事实，周浩也没法儿再反驳什么。
锁上门回到陆家。
陆枝青做好了饭，喊陆成陆功去厨房端菜。
周浩也去帮忙。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有肉，还有大白馒头，有包子。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陆成陆功两人吃了一筐包子，看的陆蕊眉头皱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平常没吃饱饭？”
兄弟俩还没说什么，她就指责起陆枝青来。
“大姐，陆成跟陆功不是在你家帮你干活？你没给他们吃饱饭？”
陆枝青正在喂革新吃饭，知道陆蕊想找茬，她没理她，舀了一勺粥吹凉喂给革新。
被忽略的陆蕊把目光看向陆父。
“爸，有人虐待你儿子，你都不给他们出气吗？”
陆父端着碗，看了眼陆枝青也没说话。
“二姐，大姐没有虐待我们，我们在大姐家天天吃肉呢！你没看我的裤子都短了一截，我都长高了呢！”
陆蕊把筷子一摔。
“我给你们两个出气呢，你们给我拆台？你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外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