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枝青帮着胡丽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老爷子跟严居安聊的正开心,看见陆枝青,眼眶突然泛酸。
“这孩子跟巧梅长得真像!”
徐巧梅是陆枝青的亲妈。
“外公,外婆,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们……”
也难怪舅舅不跟她说家里的情况,舅舅怕她担心。
老爷子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
“巧梅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人是谁呀?怎么勾搭我们家老头子?小姑娘,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连老头子都不放过,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老太太面上不太高兴。
“淑琴,你胡说什么呢?这是巧梅的闺女,咱们的外孙女,外孙女今天来看咱们,你看看,她是不是跟巧梅长得像!”
“外孙女?”老太太又看了陆枝青一眼,语调拔高,“我哪儿来的外孙女,咱俩不是就小善一个儿子,就婧秀跟宏飞两个孙子孙女,哪儿来的外孙女?老头子,你可别蒙我!”
“巧梅是哪个?是你跟外头的女人生的吗?徐临,你对得起我吗?”
越扯越远,老爷子也被气的半死。
“行了淑琴,你闭上嘴巴别说了!”
“舅舅,我妈当年……”
长辈的事情,陆枝青本来不应该打听,但是看外婆的穿着,当年应该也是体面的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肯定是妈妈当年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让外婆生气到宁愿把她忘了。
“你没跟枝青说吗?”
老爷子问徐善。
徐善摇头。
“我来说吧。”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年我忙着做生意,你外婆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读书,你外婆家也是书香门第,你妈从小接受教育,谁知道大学毕业以后,却要嫁给一个穷小子,我跟你外婆不同意,你妈就收拾东西跟那个穷小子私奔了,从此杳无音信。”
“你外婆当时就病了,病得总是胡言乱语,我只能把生意先丢到一边,陪着她治病。后来你舅舅说在山里找到你妈了,但你妈已经因为难产去世了,只留下五岁的你。”
陆枝青五岁那年,徐善找到清河村,跟她说要把她接回去,却没有下文,实际上是因为老太太受不了那个打击,又发病了,一家人手忙脚乱刚把老太太的病情稳定住。
国家局势突然变了,老爷子被下放到西北去改造,西北环境艰苦,徐善也差点儿被连累,他们自身难保,把陆枝青接回来也是担惊受怕,不如留她在农村。
“你们说我妈是被拐卖到清河村的,那跟我妈私奔的那个人呢?”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说起这桩陈年往事,就连老太太也格外安静。
徐善摇头。
“我也不知道,你妈比我大,当年她跟那个人处对象的时候,我还在上学,等到我回家里来,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几经辗转多方打听,才打听到她的下落,可惜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那个时候你都已经五岁多了。”
“枝青啊,明知你家是那样的情况,我还是把你丢在乡下这么多年,你怪不怪舅舅?”
本来她可以好好读书的,却一天学也没有上过。
“没有,我没有怪任何人。舅舅舅妈,外公外婆也都不容易,我能理解。”
陆枝青从小就懂事听话,也格外惹人心疼。
“那就在舅舅这里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你外公外婆!”
徐善家里地方不大,但是也够住,有三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小院子,胡丽把他们住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宏飞搭了一个小床,宏飞的卧室给陆枝青跟严居安住。
两人怪不好意思,徐善跟胡丽还要上班,陆枝青就主动接了卖菜做饭的活。
这天严居安陪着陆枝青步行去菜市场买菜,迎面碰上买菜回家的陆蕊,她身上还穿着百货大楼售货员的制服。
瞧见严居安的腿,她嘲讽一笑:“瘸了腿是不是就回不去飞鹰大队了?姐,你以后只怕要跟着他吃糠咽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