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无力地补充：“像以前那样大学时那样哄。”
江宝瓷眼眶酸得迅猛，酸得突然，酸的眼泪险些兜不住。
可她才不会哭。
江宝瓷很快便把那点不良情绪镇压，她垂着脑袋，柔顺光泽的软发覆出半张脸，瞧不见表情，只有手一张一张捡起那些卡，轻轻放在茶几。
“我不要求你尽丈夫的职责，”她平静道，“你也别要求我像个真正的妻子。”
贺京准呼吸微急。
江宝瓷看着他：“我的感情，只有我愿意给，谁都无法用钱买到它。”
贺京准眼底横出血痕，一字一顿地问：“你给过谁？”
江宝瓷上半身挺直，纤长的手抚他瘦削的脸颊：“你啊。”
贺京准倏地拍掉她手，语气多了些恨意：“你什么时候能认真点说话？”
江宝瓷也不介意，笑盈盈地坐回去，慢条斯理道：“你看，我明明很认真，偏你不相信，我还能把心挖出来剖白啊。”
难道她长了副游戏人间的渣女样吗。
她的话可信度就这么低吗。
贺京准抿紧了唇，眼睛黑沉如墨，藏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好了哦，都是我的错，”江宝瓷乖乖巧巧认怂，“房子就按你说的，我都听你的，行吗？”
贺京准难受得紧，那腔愤懑无法纾解，找不到出发口，就那么堵着，堵的他血管都凝固了。
江宝瓷有些无奈，两根指尖捏他衣角，轻晃：“别气了，男人心胸该宽广些”
贺京准再一次拍掉她手。
行吧。
这话他也不喜欢。
江宝瓷默了默，手重新捏了过去，换了种哄法：“陪我去散散步呗，我还点了外卖”
闻言，贺京准终于有了动静：“点外卖？为什么点外卖？”
“你们家的饭都是营养师配出来的，我不喜欢，”江宝瓷嘟囔，“我就喜欢吃垃圾食品。”
“”
江宝瓷舔舔唇：“我点了烤串，炸鸡，奶茶分你一半。”
“”贺京准眼皮子动了动，“你可以点菜，让他们做。”
江宝瓷撇嘴：“哦，你们家人在优雅地用着营养师搭配的西餐，我甩膀子啃羊腰子，他们不把我做了才怪。”
贺京准眉心跳了下：“我现在就想做你。”
“”江宝瓷觑他，真诚发问，“哪个‘做’？”
贺京准：“？”
“是做饭的做，”江宝瓷大喇喇的，“还是do爱的做”
不等她讲完，贺京准的中指“嘣”的一声，重重弹她脑门。
江宝瓷痛呼，手捂在额头，恼了：“你给我买社保了没，这种高危职业还要加份意外险懂吗！”
贺家花园很大，属于江宝瓷自己逛会迷路的那种，更何况是在光线不大好的晚上。
地灯在植被中亮着莹莹的光，各色珍稀花草长得郁葱，偶尔几处虫鸣，花朵自然香弥漫进肺腑，呼吸都跟着升华了。
江宝瓷拎着佣人送来的外卖，把几个袋子扔给贺京准，自己边走边吸一杯柠檬水。
“你真不吃啊，别客气，反正都是你的钱。”江宝瓷十分热情。
贺京准不理她，面无表情地提着那堆垃圾食品。
“我想去西角园，”江宝瓷走在光影里，“老太太说，那一片是贺家最荒凉的角落，远嘛，都不爱去，但就那里长了好大一片野生兰，还有些晚开的铃兰，你们家园子跟个宝盒一样”
她絮絮叨叨，仿佛贺家园子里一草一木都很有意思。
比他有意思。
贺京准抽了根羊肉串，横到她嘴边：“咬。”
“”江宝瓷止步，掀眼皮子瞧他，牙齿咬住一块肉。
贺京准用另只空闲的手抵在她后脑勺，让她更方便用力，也怕签子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