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下,还是回了路大娘家里等着。
一连两天,苏锦都没法赶路,绿芜心疼她怀着身子吃的又不好,借着大娘的厨房给她尽可能的做好吃的,但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们当时为了不露宿荒野,有个地方待着,恢复了本来面目来投宿,将身上垫的肩膀增高的垫,裹了胸的布全弄了出来。
苏锦这两日总觉得不安,想着在装扮一下。
“小姐,我用路大娘家里的炉子烤了饼吃,你尝尝。”
她的手艺肯定比路大娘的好。
没有铜镜,苏锦也没法易容,打算在走之前用水盆化。
“小姐---”
“来了。”
自从怀了身子,苏锦的胃口就一直很差,又来回奔波,消瘦了很多,她看着眼前的饼,捏起来尽可能的吃。
绿芜给她倒水,要是能在宫里养胎就好了,小姐也不必这么操劳,念头刚闪过,想起了那日小姐说的话,立马将这念头挥去了。
苏锦吃着吃着感觉到了不对劲,侧目看去,瞧见了在门口探头的姑娘,是那个路大娘的女儿,好像叫阿月。
两人四目相对,阿月立马鼓着嘴收回了目光,她就是闻到了好吃的,过来看看。
“阿月,进来吧。”
听到这温和的声音,阿月顿了下,她觉得那些贵人都可恶,不想搭理这贵小姐,可听她细声细气的声音,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
苏锦将盘子里的饼递了过来,“吃吧。”
“给我的?”阿月眼睛一亮。
她娘一年到头都舍不得用细面,馋死她了。
苏锦嗯了声,让她坐下一起吃。
到底是个小姑娘,很快就嬉皮笑脸的跟她们混熟了。
雨势渐渐小了,苏锦跟她打听了一下,说是前面的路快要能走了,打算明日启程。
命运如同激流的河水,合流纵横之间,会忽然拐一个大弯。
夜枭狰狞嚎叫的声音像是浓浓长夜里的嘶吼,上百骑剽悍的黑马在夜色中狂奔,听不太分明的声音聚集在一处,汇集出了震天的马蹄嘶吼声。
睡得深沉的苏锦像是有所预感一样,蓦的从梦里醒了过来。
木门的院子外头透进了密密麻麻的火光,不知不觉的将斑驳的窗子映的一片通红。
这小村子里哪里来的马蹄声,又会有什么火光,她心跳的极快,将不祥的预感强压下去,披上外衣,推醒睡的沉的绿芜。
“快起来。”
绿芜迷迷糊糊的看见糊着纸的窗户像是燃了火一样通亮,顿时脑袋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苏锦撑着床起身,刚下了床,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响,巨大嘈杂的声汹涌的咆哮了起来。
她甚至还来不及想,就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动静,清一色的黑衣黑靴的影卫将整个小院包围了个森严。
铁骑如海,在泼墨般的黑夜里像是暗夜里的长鹰,凌厉的只能看清黑布下的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无数个念头划过脑海,她的视线停在了从人群里缓缓走进来的男人身上。
一身玄黑色大氅,身形宽阔挺拔,面容阴邪妖冶,朝她看过来的那一双眼睛里带着疯劲儿,火光的照耀下,依稀间能感觉到那眼神如豺狼虎豹绞缠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