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她跟张嬷嬷说，“我去找老宋大夫算日子，若是他说明天适合开业，我就回来找你一趟。”
“若是明天不适合开业，我就直接回府，明天再来告诉你，开业日子。”
张嬷嬷点点头，“行。”
月色清浅，街道上已经空荡荡的，没有几个行人。
许多店铺也关了门，包括老宋大夫家的药铺。
走到药铺门口，她抬手就是砰砰砰地敲门。
药童拖着脚步，不满的声音由远而近，“谁啊？”
“不能早点来吗！”
他打开门，一看，李姑娘面色红润，眉目清明，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看见是跟他年纪相当，长得又十分貌美的姑娘敲门。
他的不满一扫而空，嘴角也挂上了笑意，声音也变得温和，“是李姑娘啊？”
“是家里有人病了吗？”
李素素摇了摇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我找老宋有点急事。”
“哦，这样啊，快进来吧！”
他侧身让她进了药铺，举着油灯，把她领到后院。
“师傅，李姑娘找你有事！”
老宋大夫都躺下闭目养神了，听见他都把人领进来了，只好叹了口气，起身。
他披上外衫慢吞吞地走出来，睨了两人一眼，“我看你也不像是有急病的样子，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他絮絮叨叨，“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跑别人家里，可不好。”
李素素望天，“才傍晚好不好，是您睡太早啦。”
她嘻嘻一笑，狗腿地扶着老宋大夫往外走，“您能不能翻翻日历，给我看看明天适合开业不？”
老宋大夫把胳膊抽出来，瞪着眼睛看她，“你找我就为这事？”
“啊？”
“是啊，我店铺都收拾好了，晚一天开业，就少赚一天钱。”
“你说我急不急？”
老宋大夫让药童把铺子里的油灯点亮，伸出一双布满皱褶，干瘦如柴的老手，“红封呢？”
李素素瞪大了春水一样的双眸，“您上次也没找我要红封啊？”
不是她不愿意给，而是她压根没准备。
老宋大夫翻了个白眼，“上次是老夫主动给你看的，自然不用。”
“这次你大晚上找上门，让我看日子，那就要按我们这儿的风俗来。”
她挠了挠头，转身看向药童，“宋景天，你有没有红纸？”
宋景天当然有。
他走到柜台前，拉开抽屉，找出一张巴掌大，四四方方的红纸递给她。
李素素接过后，搁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两个铜板包上，递给老宋大夫。
“这下总算可以了吧？”
老宋大夫捏了捏红封，嘴角抽搐，“就给我封两个铜板啊？”
“这活，若不是你硬要我接，我都不想给你开门。”
李素素厚着脸皮嘻嘻一笑，“我身上只带了两个铜板哎。”
“下次来，我给你们带卤肉吃！”
谁出门会带一堆铜钱啊，重不重？
碎银吧，她又舍不得。
老宋大夫捏着红封走到柜台前坐下，打开抽屉随手把红封塞了进去。
又摸索着找出黄历，凑到油灯下翻阅。
他随意看了两眼，“明天不宜开业，后天也不宜，大后天开始，接连三日都宜开业。”
“啊？”
李素素一脸失望。
好心痛。
要损失两天的银子呢。
她小声嘀咕，“早知道就明天再来找你。”
“哎哟，天黑了，还没回家，回去得挨训。”
老宋大夫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你看，这事急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