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公还在观望，就见一个商人热情的招呼自己。
冯大公认出他，好像是个叫雅各布的商人，在北地混得挺出名的。
冯大公走到雅各布旁边，抓了一把凳子坐下。
“你就这样和大贵族打招呼的？就不怕我生气吗？”
“嗐～您真的生气了，那我也没办法，日后躲着您走就是了，但若能和您聊上两句，搭上点关系，我日后就能多条路，我自然要试着搏一搏。”
雅各布的说法很有趣，冯大公还是第一次，从商人的视角了解该如何接近自己。
“你说的有道理，处于低层次的人，的确该想办法接近更高层次的人。”
冯大公习惯性的总结了一下，却没想到，雅各布并不认同。
“阁下，这个方式只适用于我个人，不代表普遍情况，您不能以偏概全。”
雅各布向吧台招招手，立刻有一位服务员过来，简单询问了客人的需求。
一碟炸鱼，两扎啤酒，这里点餐最普遍的搭配。
“这么说，你还有别的见解？”
“咳～在下献丑了。”
雅各布没想到，真的能争取到与冯大公同桌饮酒的机会。
他激动的整理了一下领巾，尽量不让自己失礼。
“大公您看到了，方才上菜的服务员，多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们，她是认不出我们的身份吗？她为什么不像我刚才那样，热情的与大公拉关系呢？”
雅各布抛出一个问题，冯大公咬了一口炸鱼。
鱼很好吃。
北地食物，不得不服。
“你继续说。”
“是因为她就算与大公打好关系，对她而言也没什么用，她就是个服务员，一天的工作干完，能拿到工资，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放假的时候买两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就足够乐呵了，她为什么要对您奉上笑脸呢～”
“有道理～”
冯大公鱼吃美了，小曲儿听美了，啤酒也喝美了。
离开啤酒馆之后，冯大公对身边的助手说。
“告诉财务那边，给雅各布投资一些钱…再拿出一份，投那个酒馆。”
看着手下在路灯下逐渐远去的身影。
冯大公发现，自己在王都几十年，学到的东西都没有北地几个星期多。
这个地区又有多少人，和冯大公有着相同的感悟呢…
冯大公离开之后，啤酒馆里依旧响彻嗡嗡的议论声。
最近，工人们的待遇又降低了，因为那些掌管工厂的商人发现，想要提高效率，激励手段已经做到头了。
想要赚钱，只能盯着两个方向。
开源和节流。
开源需要货物有足够的销售渠道，在工厂生产力拉满的情况下，签下的订单再多，拿不出产品也没辙。
商人们在外部找不到更多的效益，就只能从工厂本身想办法。
增加劳动时间，减少工人开支，克扣福利待遇…
一连串调整和改变，把工人的人力压榨到了极致。
“那些商人简直是疯了，竟然让人站到危险的机器下面，用手去调整误差，傻子才会这么去干！”
“如果我的老板继续要求我放弃休息时间，我就辞职，去他对头的工厂上工！”
啤酒馆里的吵闹声，逐渐盖过特瑞莎优美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