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方维生与肖氏两人如何纠缠,鞠溪心坚如铁。
若非虞晚禾跟秦芳芳全程看着,也很难想象,半日前,鞠溪还在找她们调理身子助孕——仅仅半日后,鞠溪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离了。
鞠溪看着被人拦在外头折腾不已的方维生与肖氏,轻声道:“我打小便是这样的性子。若是负我,我便绝不留情。”
她笑了下,又看向虞晚禾与秦芳芳:“两位娘子可否觉得我太过绝情?”
虞晚禾秦芳芳齐齐摇头。
这才哪到哪啊。
她们还挺佩服鞠溪的拿的起放的下呢。
鞠溪对虞晚禾秦芳芳越发满意。
当即决定,虽说她不打算再用些方便助孕的药膳,但身子是自己的,还是要好生调理下的。
还是得劳烦这两位知情识趣又业务精湛的娘子。
鞠溪带来的粗使婆子把方维生肖婆子拦在一丈之外,无法近鞠溪的身,方维生涨红着脸,眼也猩红:“鞠氏,你别后悔!”
鞠溪嗤笑一声。
她命都要没了,还后悔不后悔的,有用吗?
鞠溪是个很大方的主户,这事从她直接给周县令一百两银票上就能看得出。
眼下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掏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直接给了虞晚禾与秦芳芳。
“这里面二十两,是今日给两位娘子的辛苦费,另外三十两,则是我提前付给两位娘子的定金,我的身子还需得两位娘子操心调养。”鞠溪特意强调,“不是为了方便受孕,而是为着我自己的身体健康。”
虞晚禾跟秦芳芳眼睛都在放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保证:“夫人只管放心!”
……
众人走了后,周县令从袖口掏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来,狠狠亲了一口。
他满脸是笑的欣赏了会儿,叫来了县里的钱粮师爷白师爷。
“师爷,咱们又有钱了。”周县令嘿嘿一笑,把方才视若珍宝的一百两银票直接往白师爷手里一塞,“快,拿去,明儿一早就去隔壁县米行买米。千望村受灾最严重,离着水源又最远,你让人打扮成好心的富商,给他们把米送过去,好好分发。”
白师爷叹了口气:“大人,您每次贪点银子也不容易,转手就都给了出去,给百姓们买米买粮,偏偏还得藏着掖着。您也真是……”
周县令唉声叹气:“本官是父母官,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患寡不患均知道吧?本官就这么一点能力,只能力所能及的救一点是一点,若是旁人都知道了本官偷着拿贪了的银钱来给别人买米买粮,保证第二天那些没米没粮的人就得来冲了县衙!”
周县令深深叹气,背着手感慨,“本官也不容易啊!”
白师爷摇头,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家这县令大人好。
白师爷拿着钱要出去时,周县令不忘嘱咐:“买最差的米粮。眼下百姓们最重要的是活下去,那些陈年米粮虽说难吃,但便宜,能多救几人的命。”
白师爷连连点头:“大人放心,下官都懂的。下官明儿一早就去买。”
周县令“嗯”了一声,待白师爷拿着银票走了,他这才捂住心口,心疼的不行。
这可是一百两啊。他的俸禄几年才能攒下一百两啊!
他好舍不得啊!
可是,再舍不得,一想到这一百两能让成百上千人多活一段时间,他又觉得,也很不错了。
周县令眼眸深深,望向外面无边夜色。
天气越发冷了,希望今年能降下一场厚厚的雪,这样,明年的庄稼起来,就又有生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