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太太勉为其难的睁开了眼。
就见着面前那白瓷碗中，金黄色鸡汤里卧着的那么一团黑漆漆细面来。
“……”
说实话，这一幕还有些冲击力。
牛老太太下意识咽了口口水，面上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端给我？我看蔡氏是巴不得我早死！”
她声音沙哑，气若游丝，但骂起人来时，那气势，还真不是盖的。
虞晚禾也不会跟一个病中的老太太一般计较，她直接以手为扇，在那玄宝面上方，往牛老太太那边扇了扇风。
玄宝面的香气如跗骨之俎般，往牛老太太鼻子里钻。
牛老太太咽口水的动作更明显了。
虞晚禾给秦芳芳使了个眼色。
秦芳芳会意，上前笑道：“老太太，我看你对我们这玄宝面很有误解啊。这玄宝面可真是个好东西，你看着它是黑的，是因为它用了很多种极为名贵的补品。”
她顿了下，故意没说那些药材的名字，免得这犯犟的老太太听了，再鸡蛋里挑骨头，非说里面有药味。
牛老太太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虞晚禾与秦芳芳异口同声。
她们用的那些药材都很珍贵，怎么不算名贵补品呢？
“我可是连山参的味都闻不得……”牛老太太哼了一声，“不过我闻着这里面，好像确实没有山参……”
虞晚禾便夸道：“要不说老夫人厉害呢！您身子弱，放山参容易虚不受补。所以就没放。没想到您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牛老太太被虞晚禾捧了一句，虽说面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但到底没再杠。
一看就知道，这牛老太太心底还是挺自得的。
“既是如此，那我便赏个脸，用两口吧。”终于，牛老太太开恩一般，勉为其难的答应尝一尝。
何婆子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老太太竟然真就答应吃了！
不过，这面黑漆漆的，偏又看着很是诱人，再加上那个味，可真香啊，香的她都忍不住咽口水……
何婆子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姨太太带来的那俩娘子是怎么捣鼓出来的。
伺候牛老太太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拿着筷子，喂了牛老太太一口。
牛老太太半阖着眼，吸溜溜的吃进去那么一条细细的面。
何婆子死死盯着牛老太太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牛老太太倏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这碗面，深深闻了一口。
丫鬟吓了一跳，不敢喂了。
牛老太太不满道：“死样的没点眼力劲！再喂！”
丫鬟赶紧又喂了一口，这次牛老太太吃的明显比先前要快了些。
何婆子简直是热泪盈眶！
她们家老夫人毛病贼多，有时候鸡汤咸了或者是炖汤的鸡不太好，她家老太太都要打翻饭碗骂人的。
这一碗黑漆漆的面！她们家老太太竟然真就一吃一个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