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小叔说的,我要不是还记得我是程家妇,我作甚养着你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叔子?”秦芳芳冷笑,“村里知道的,都夸我这个寡妇嫂子辛苦,不忘本;不知道的,说不得还要指指点点,说我莫不是有什么要命的把柄在你手里,所以才这般供养着这么一个,整日里无所事事就知道勾搭小姑娘的人吧?”
程云敬倏地按着桌子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你!”
“秦氏你满口喷什么粪呢!”程母怒不可遏,一副要跟秦芳芳拼命的样子。
秦芳芳只冷哼一声:“那要不咱们出去,找村里人评评理?”
程云敬最要脸皮,那张在灾年都能养得白白净净的面皮抖了抖,骂了一句“不知所谓”,拂袖而去。
程母恶狠狠瞪了秦芳芳一眼,也出去了。
程江年跟程香儿站在角落,两个孩子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挤在一处。
“没事,不用管他们。”秦芳芳招呼俩孩子,“你们俩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程江年先动了动,他摸了摸还未鼓起来的肚皮,慢慢走过来:“我……还可以再吃一碗么?”
秦芳芳笑了起来:“好啊。”
……
翌日,虞晚禾起了个大早。
昨晚虞晚禾给虞母熬了个安神汤剂,虞母这才沉沉睡去。
张氏整个人形容枯槁,机械麻木的坐在灶前烧火煮饭,估计满脑子都是二十两,二十两。
虞晚禾只吩咐张氏:“嫂子,我出门后,你把门给锁了,启昌跟兰兰,哦,还有春苗,都别让她们出门了……要是有人上门来讨债,你就让大哥二哥出面应对,反正先拖过这两日。”
张氏不知道虞晚禾要做什么,有些惴惴不安:“你想干啥……”
虞晚禾道:“我出趟门,去白家庄两个舅家那边看看。”
张氏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别冲动,你别忘了,白家舅家那边,好几个男丁呢。”
话里不乏关心之意。
虞晚禾笑了下:“嫂子,没事。我是去好好谈的啊,我是一个讲理的人。”
当然,如果道理讲不通,她也略通一些毒术。
都说医毒不分家,在现代法制社会,虞晚禾只敢暗搓搓的做药理实验,可不敢真给人下毒。
别说,眼下有这么一个良好的实践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还有点跃跃欲试呢!
张氏犹豫了下,没再说话。
虞晚禾背上褡裢出了门。
她先去了趟县城,很谨慎的去了三个药铺,把需要的药材买了。
还有,她一早就出了门,饭也没好好吃,在县城吃了一碗馄饨一个煎饼。
加起来这趟花了得了小二两银子。
心疼的虞晚禾直吸凉气,决定一会儿去白家庄,讨债的银两数加二。
反正,这些药,也很有可能会用到舅家那几个人身上。
馄饨跟煎饼的钱,就是她的人工费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很合理嘛。
虞晚禾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吹着口哨,出了县城往白家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