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嘴里的“虞家丫头”说的自然是虞春苗。
程云敬脸色有些难看,抿了抿唇没说话。
“不对啊,这不对啊!”程母喃喃自语,“那丫头平时一直跟在你屁股后头跑,这都几天了?是什么都不送了?”
他们都习惯了虞春苗时不时送来的吃食,这几日骤然什么都没了,程母只能咬牙动用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储备粮,天天闻着秦氏做饭的诱人香味,别说多难熬了。
但上次闹腾的有些难看,程母一时又拉不下脸来,去蹭秦氏的饭。
程母越说,程云敬脸色越是难看,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沉沉道:“……自打虞家那下堂妇回家后,就不对劲了。虞春苗应该没变心,她那日还要送我她嫁妆的银簪,但被那下堂妇看见了,谨慎起见我就没要……”
程母心疼的直拍大腿:“银簪啊……”
这一刻她简直要恨上了虞晚禾!
程云敬突然问道:“娘,咱们藏起来的粮食还有多少?”
程母心疼的直抽抽:“也没多少了,再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几天了。”
程云敬突然道:“娘,嫂子跟那下堂妇出去了,我看她们那样子,应是去挖野菜了。今儿等嫂子回来,你跟嫂子说几句软话,咱们是一家子,吃饭还是要在一起才好。”
程母想想藏起来那所剩无几的粮食,咬牙点了点头:“我就不信了,她还真能活活饿死我!”
……
虞春苗在虞家,可以说得上是娇生惯养了。平日里顶多也就是干个去田里给俩哥哥送饭的活计,再没做过什么旁的体力活。
这往山里的路才走了一半,虞春苗就小脸冒汗,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秦芳芳啧了一声。
但还是配合的跟虞晚禾放慢了脚步,等虞春苗缓过来。
虞春苗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虞晚禾痴心妄想进山挖草药,让她挖就是了,她为什么要跟来啊!
呜呜呜,她想回家!
虞晚禾看出了虞春苗想打退堂鼓了,她上前一把把瘫在地上的虞春苗薅起来:“行了,也休息好一会儿了,继续往里走吧。”
这山脚附近的野菜被薅得只剩下一些人吃了会拉肚子的野菜,且生得稀稀落落的。有些半大的娃娃,为了帮家里缓解一下压力,把这些野菜割回去给家里瘦得不行的家畜吃。
她们无论是挖野菜还是药材,都得再往山里走走才行。
虞春苗不想走了,却还是被虞晚禾半拖半拉强拽着进了山。
等到了稍微深一些的地方,周遭已经能看见几个村里的妇人在挖野菜了,虞春苗泪汪汪的趴在地上不想走了。
“真走不动了,再走,要死人了……”虞春苗哭哭啼啼,“这儿又不是不能挖!”
虞晚禾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春苗:“这里只能挖些野菜裹腹。我要挖的药材要再往里走些时候才行。你可想好了,你是留在这里挖野菜,还是跟我进山挖草药挣钱?”
虞晚禾很民主的,给了虞春苗两个选择。
虞春苗是半点都没犹豫:“我在这挖野菜就行!”
开玩笑,虞晚禾那能卖钱的草药说不得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她还真当她能次次都挖到卖钱的草药吗?
倒不如她留在这里,给家里挖些野菜来的务实!
虞春苗选了挖野菜,虞晚禾也没强迫她,只说了一句别后悔哈,就带着秦芳芳继续往山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