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孩子终于安静下来，虞晚禾满意的一点头：“你俩谁先说？为什么会打起来？”
其实方才给这俩熊孩子处理伤口时，虞晚禾已经听虞兰兰程香儿说的差不多了，无非是俩孩子口角相争。
他们年龄相仿，又加上有人在一旁起哄，又正是六七岁人烦狗厌的年纪，当即就厮打在了一处。
着实不是什么大事。
虞晚禾这会儿问他们，其实只是给他们一个说出矛盾的机会。
两个熊孩子谁也不服气，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还是虞启昌恨恨的喊出声：
“他骂我，说我娘不要我了！”
程江年红着眼，大声道：“是你先说，我爹死了，后娘肯定会欺负我跟我妹妹！”
“你跟你妹妹都那么瘦，难道不是你后娘欺负你了？！”
“那你娘那天跟你家里人吵架，好多人都听见了，你娘回了娘家又不回来，不就是不要你了？！”
“你瞎说，你娘才不要你了呢！”
“我娘早死了，我不在乎！反正你娘马上也不要你了！”
两个熊孩子又吵了起来。
虞晚禾其实也挺理解的。这俩熊孩子与其说是干架，实际上还是对自己未来的恐惧不确定。
一个害怕后娘真的会虐待他跟妹妹，一个害怕亲娘真的不要他了。
不得不说，这俩熊孩子还都挺会戳彼此最怕的点的……
虞晚禾这次没有让两个孩子老实些。
在她的死亡凝视下，两个孩子酣畅淋漓的吵了一架，没有动手。
虽说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吵到最后两人同时重重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但依旧没有动手。
虞晚禾满意了。
她点了点头。
她先跟同虞启昌说：“你娘回娘家待几天，你就担心她不要你了？你这么不相信你娘吗？你娘那么疼你，她怎么会不要你？……过两日你陪你爹一道去把你娘接回来，打破这些谣言！”
虞启昌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又有些得意的看了程江年一眼。
好像在说，你看到了吧？我娘根本不会不要我！
程江年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也冷了下来。
虞晚禾又看向程江年：“……至于你，你眼瞎吗？”
虞晚禾很不客气，“你娘对你如何，你自己没有眼睛看吗？……你奶奶你小叔都未必给你们饭吃，你们娘呢？今儿她还去集上，专门给你们买了米回来呢！”
程江年那沉冷下来的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忍不住偷偷看向秦芳芳。
秦芳芳上前一步，朝程江年伸出手：“阿年，饿了吗？我买了米，回去给你跟香儿做好吃的啊。今晚吃锅巴饭怎么样？”
程江年想起先前秦芳芳做的炒鸡蛋，好吃到他偷偷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的，甚至秦芳芳做的那糙米饭都比旁人的好吃很多……
程江年犹豫了下，程香儿眼睛红红可怜巴巴的唤他：“哥哥……”
程江年咬了咬下唇，没有去拉秦芳芳伸过来的手，眼神落在秦芳芳的手背上。
那儿微微发红，是他刚才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