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苗不乐意了,又是跺脚又是娇嗔的,把虞母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阿娘,我饿了!”
虞母背过身去,用磨得发毛发白的衣袖飞快的抹去眼角一滴泪,笑呵呵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饭。”
虞春苗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目含挑衅的看了虞晚禾一眼。
虞晚禾没搭理虞春苗,她在虞家破败的院子里转了一圈。
院里鸡圈有些破了,跑出来一只老母鸡。虞晚禾提着老母鸡的翅膀,麻利的把老母鸡丢回了鸡圈,又拿了个破篾箩过来,挡住了鸡圈的破口。
虞晚禾一回头就见着虞山就站在不远处,讪讪的,搓着手,还有些没话找话:“……这几日忙,没留神它破了,我一会儿就补上。”
虞晚禾“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又从院墙旮旯处提溜出一把有些破的铁镐来。
她暂时也没有旁的能挣钱的法子,就想着明儿进山,挖些草药去卖。
这铁镐木杆沤烂了些,镐头部分也有些微微生锈了。不过虞晚禾拎起来细细看了看,也不妨事,生锈的地方找东西磨一磨就是了。
虞家所在的这个靠山的小村子叫山药庄,农田不算肥沃,这几年又有灾情,地里的收成简直是惨不忍睹。
村里人也只能靠山吃山,好些人家都进山谋生。有些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些野物去卖,有些则是想着挖一些比较常见的药材去卖,挣钱不多,也就是能稍稍缓解下家里的窘境。
虞晚禾眼下初步也是这么打算的——进山挖草药卖钱。
她打小就跟着爷爷奶奶住在山脚的小县城里,又是中医世家,家学渊源不说,长大以后还读了中医学的博士,辨认药草对她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挖草药卖草药,算得上是目前最适合她的没本买卖。
虞晚禾拎着铁镐,想着去灶房先蹭蹭水瓮边沿把这铁镐磨一磨,就听见灶房里虞母慌里慌张的惊叫了一声。
虞晚禾跟旁边的虞山脸色微微一变,拔腿就往灶房跑。
灶房里,虞母有些慌张,扒拉着一个浅缸。
“米呢?家里的米呢?”
她又慌张的去扯墙角的米袋子。
“面,面也没有了!”
甚至,虞母攒在灶房角落,攒了小半篮子、打算攒满了拿去集上卖的鸡蛋,都没了!
虞母差点瘫倒在地:“不,不对啊!……这米跟面,先前我做饭的时候,还有小多半呢。还有篮子里的鸡蛋,好不容易才攒出十几个来!怎么都空了啊!?”
虞山咽了口唾沫,心里沉沉的:“不会是孩他娘,回娘家的时候都拎走了吧?”
虞晚禾接话:“不可能。嫂子跑出去的时候,我听见甩大门的声音了,那点时间哪够嫂子搬空家里米面鸡蛋的。”
虞母看向虞晚禾,眼睛还有些红,有些无措:“我,我本来还想给你做野菜疙瘩,再给你打个鸡蛋……你小时候最爱吃那个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虞晚禾这具身体的芯子已经换了人,她倒不惦记野菜疙瘩。
但是,眼下家里米面都没了,一家人吃什么啊?
而且,这米面鸡蛋好端端的,又怎么会突然都没了?
就算是老鼠,也不可能一下子偷吃的这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