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国走过来，瞧见她手里快要见底的小罐子，再看到她将乳白色的面霜，一点点揉搓在脸上。
原本白净透亮的肌肤上，瞬染上了些许油光。
虽然这些油光，并没有折损这张脸的漂亮，可他有些不能理解，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往脸上抹油。
沈曼擦完面霜后，从镜子里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她忍不住开口道，“你还不去睡觉？”
干嘛一直站在她身后。
陆正国看了眼梳妆台上，已经见底的小罐子，“要不要明天我从供销社，给你带一罐？”
算是作为今天晚上，把她从娘家喊回来的赔礼。
沈曼梳头的动作一顿，“也行，但是我要一模一样的，记得别买错了。”
这小罐面霜，可是从海市托关系带来的高级面霜，一小罐就要八块钱，他们这个小县城的供销社还真没有卖。
她倒要看看陆正国如何给她买。
陆正国微微颔首，“明天我给你带两罐回来。”
这么一小罐，估计也用不了几天。
沈曼收拾完，已经不早了。
陆正国坐在书桌前写信，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眉眼清冷，抿唇低头，仿佛注意力都落在了笔尖的书信上。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钢笔，认真地书写着，时不时手上动作一顿，低头思考。
沈曼没有管他，她上床睡在里面，留出来一半的床。
这个屋里只有一床被子，还是四年前结婚用的那床大绣花被面。
思索了一番，从今天早上陆正国回来对她态度来看，这男人肯定不会碰她，也不会跟她盖一床被子。
于是沈曼直接将唯一的一床被子，扯到了她那边，然后抱着被子准备入睡。
书桌面前。
陆正国将信写好放进信封，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该休息了。
他刚起身走到床上，看到床上唯一的被子，已经全部被女人扯了过去，一点也没给他留。
床的外侧，倒是给他留了一点位置。
陆正国站在原地看了片刻，转身打开屋里的衣柜。
然而，里面的基本上都是女人的衣服，甚至还有些贴身的内衣。
他目光微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扫视了一遍整个衣柜。
这里面没有被子。
现在大家都睡了，他也不好打扰别人。
陆正国最终还是上了床，打算将就一个晚上。
初秋的夜晚，外面的风还是冷的。
半夜。
陆正国的身边萦绕着的淡淡香味，他微微皱眉，再次醒来，低头看了眼压在自己身上的大腿。
今天晚上，已经是他第三次醒来。
他沉默片刻，偏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女人一眼，再次将她的大腿，从他身上移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正国总觉得这次回来之后，沈曼变了。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甚至性格也跟以前差不多。
可唯独给他的感觉变了。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沈曼，总感觉有一只大蚊子，在咬她的大腿，还在一直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