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韫与濮则刚回到看台,还未坐定,一时焦灼不下的对战便分出来胜负。
那人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瘦削的下巴。
他的皮鞭一拽一抖,缠住了萧傲南的长剑直直朝他飞去,只见他一抬手,便握住剑柄。
沈清韫看着台下的布衣男子,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微微蹙眉,低声对濮则道:“那人……似乎有些眼熟。”
濮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只是不说破。
布衣男子走到看台前,忽然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来。他伸手将斗笠轻轻一掀,露出一张清瘦而熟悉的面容。
“范丰茂?!”萧傲南惊呼出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范丰茂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藏不住的思念:“萧十一,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萧傲南手中的长剑已被范丰茂夺去,此刻她站在原地,神情复杂,既有惊讶,又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紧紧盯着范丰茂,声音微微发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范丰茂握着她的长剑,轻轻抚过剑身,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抬眼看向萧傲南,目光深邃而温柔:“萧十一,一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英姿飒爽。”
萧傲南的脸色难看的很,抓狂道:“范丰茂,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的招婿宴!你在这儿捣什么乱?!赶紧走赶紧走!”
范丰茂抬起头,目光坚定:“萧十一,我赢了。”
萧傲南被他的话噎住了,“你,你!”
“既然我赢了,那从今日起,我便是萧府的赘婿了。你可不能反悔了。”范丰茂呲牙一笑,得意洋洋的道。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好好的范氏车马行的当家人不做,非跑来给我当赘婿!你阿父阿母怕是要气晕过去。”萧傲南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道。
沈清韫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既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从未见过萧傲南如此失态的模样,更没想到范丰茂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招婿宴上,还直接宣布自己是胜者。
她忍不住低声对濮则道:“这几年没见,范丰茂……倒是越发有意思了。”
濮则微微挑眉,目光落在范丰茂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范氏车马行的当家人,竟甘愿做萧府的赘婿,看来他对萧姑娘的心思,倒是不浅。”
沈清韫点了点头,心中对范丰茂的举动多了几分理解。她转头看向萧傲南,只见她脸色涨红,显然是被范丰茂的话气得不轻。
萧傲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范丰茂,你别在这儿胡闹!赶紧给我滚出去!”
范丰茂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长剑轻轻递还给萧傲南,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萧十一,你可别忘了,招婿宴的规矩是胜者为婿。我既然赢了,那你可就不能反悔了。”
萧傲南接过长剑,气得直跺脚:“你!你这是耍赖!谁让你来参加的?我根本没邀请你!”
范丰茂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招婿宴可是公开的,谁都能来。再说了,我若不来,岂不是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萧傲南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他。范丰茂却毫不在意,反而凑近她,低声道:“萧十一,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可是答应过我,若我夺了你的剑,你便答应我一个要求。”
萧傲南一愣,随即想起多年前的往事,脸色微微一变。她咬了咬牙,低声道:“那都是早时的玩笑话,你当真了?”
范丰茂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从不当玩笑。”
萧傲南一时语塞,心中既恼火又有些无奈。她转头看向四周,只见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显然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力。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道:“范丰茂,你别在这儿胡闹了。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说。”
范丰茂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执拗:“萧十一,今日我既然来了,便没打算轻易离开。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在这儿不走了。”
萧傲南气得直跺脚,却又拿他没办法。她转头看向沈清韫,眼中带着几分求助的神色。
沈清韫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走上前道:“萧阿姊,范公子既然赢了,那便按规矩办吧。再说了,范公子一表人才,又是范氏车马行的当家人,做萧府的赘婿,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萧傲南瞪了沈清韫一眼,低声道:“念念,你怎么也帮他说话?”
沈清韫眨了眨眼,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范丰茂闻言,顿时笑得更加得意。他看向萧傲南,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萧十一,连沈娘子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萧傲南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她看了看范丰茂,又看了看四周的众人,最终叹了口气,低声道:“好,范丰茂,你赢了。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轻易过关。我阿父阿母那边,你自己去解释!”
范丰茂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他深深一揖,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多谢萧娘子成全。范某定不负所托。”
萧傲南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显然是不想再与他多言。范丰茂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他转头看向沈清韫与濮则,拱手道:“沈娘子,濮公子,今日多谢二位出言相助。”
沈清韫微微一笑,道:“范公子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濮则则淡淡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范公子,既然你已得偿所愿,那便好好珍惜吧。”
范丰茂郑重地点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