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灼烧着他的每寸皮肤,他如此痛苦,如此舒展。”
“我要去找水来!可他已被点燃。”
“流动的汁液,只存在于他的脑浆、他的血管。”
她忽地停住了,就像是乐谱奏到了休止符。
伊索尔德的手臂伸得笔直。她拇指向上,食指向前,小臂轻轻一抬。
“——砰。”
这声虚空的枪响同样落在了卡卡尼亚身上。
“不,伊索尔德小姐……伊索尔德……您……”
医生的双唇嗫嚅着,吐出一个只有自己听得清的疑问。
“您是主动朝西奥菲尔开的枪——?”
卡卡尼亚再次后退了一步。
她从未觉得伊索尔德这么陌生。
她仍记得那日怀抱中脆弱的颤动,还有颈项处被泪水浸湿的触感。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
“这才是您压抑的真实吗——?您——”
演员转过身来,她从未如此真实。
“医生,您说得对,解除压抑和禁锢,正是治疗的第一步。——现在我已经完全康复了!——您瞧,我做得好吗?”
楼下再度传来了爆炸声,烟雾在街道上弥漫。
这个历史悠久的房间同样被震起了阵阵灰尘。
就好像演出到了高潮,她需要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一般,伊索尔德闭上了眼睛。
“来吧,医生,我邀请您,正如您曾邀请我的那样——与我们一同拯救这个世界,治疗这个世界!”
她睁开眼,伸出手,面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来时的房门还开着。
“医生……?”
“呼,呼——”
她奔跑着,头脑一片空白。
没有思考原因的余裕,只是基于本能的逃离。
终于,来时的道路隐没了,一切在烟尘中开始歪曲。
她跑到了大街上,看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人群同样也看到了她。
“啊,那是卡卡尼亚医生吗?!”小贩伊里奇看到了卡卡尼亚,向她挥了挥手,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嘿,大家别紧张,卡卡尼亚医生和我们是一块的!她之前帮了很多忙!”
“伊里奇……”
伊里奇身后站着一群浩浩荡荡的怪人——
拿不到居留证的移民,付不出房钱的工人,失去土地的农民,讨不到生意的小商贩,在城市里无处可去的魔精。
“你们这是在……?”
“有个美国来的先生告诉我们能大干一场,我就把大家都叫来了!”伊里奇回答道:“他叫我们向着维也纳分部入口走,口号就喊‘为了神秘学家的自由和平等’……真是地道的美国佬!”
小贩咂了咂嘴,但神情依然振奋。
“可他似乎是个很有头脸的人物,口袋里有大把的克朗,认识当局不少要员!”
“他说,只要干了这一票,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居留证和神秘术许可证的事了……!”
“再也不用担心……”
卡卡尼亚恍惚地咀嚼着这个词,但沉浸在希冀中的对方并未注意到。
她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行进的队伍,朝着一旁的空地走去。
“医生,你不和我们一起来吗?你不是最热衷这类活动了吗?”伊里奇一边跟随着人流,伴着奇怪的味道前进,一边频频回头问道:“……嘿,医生,你要去哪?”
是啊,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