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恍然,两道柳眉随之倒竖:“是他们!好个萧家萧家为何相帮温御史?”
长公主对于她的愤怒毫不意外,闻言出声解释道:
“只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曲鹤年的母亲姓萧,与吉州萧氏同出一脉,现任的曲家二房太太李氏是继室。”
两个曲字说出来,江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俏脸之上寒意浮现。
“这其中竟还有曲家的手笔,好啊,他曲家派人追杀我儿的事还没完呢,新幺蛾子又闹出来了”
长公主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命侍女捧来上好的内伤药,柔声道:
“还是先带人回去养伤的好,再有什么瓜葛,等人醒了,也就清楚了。”
江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恨,朝文昭长公主深深一躬,收下内伤药,临走前又仔细瞧了裴信一眼,命人小心背起吕运翁,悄无声息地从长公主府的后门离开了。
吴府书房里。
江氏安置好吕运翁,立刻来到书房与丈夫知会了一声。
不等吴守忠松口气,江氏又一股脑地将长公主的话悉数倒了出来,末了问道:
“长公主怎么愿意插手这样的事儿?别跟我说是冯妹妹的主意,长公主那样的人物,她的心思岂能是旁人所能左右的?”
吴守忠刚与泰宁帝拉扯完回到家,还没歇口气又被江氏问得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许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吴守忠感慨,“真是操碎了爹娘的心。”
“可不是。”江氏也是满脸愁容,“只怕雨湖比咱们更心焦。”
“她是心焦,都求到长公主那儿了,难道我还能害了阿宝不成?”吴守忠气得胡子翘翘。
江氏白了他一眼,“她定是晓得了你先前要送阿琪进宫的事儿,不怪人求到了长公主那里!”
“还不是你说的?”吴守忠反驳,“我就是想想,也没真做什么,这回进宫,我不都照着你的意思回绝了么?”
“回绝得了?”江氏没好气道,“赶紧想法子把阿琪进宫的事儿给推了!那皇宫是这么好进的?曲家阴险,吕叔的事儿他们都敢插一脚,到时候万一阿琪进宫,曲妃再把人给扣下了,可有咱们哭的时候。”
吴守忠捻着胡须默不作声,阿宁说得有道理,曲家手段龌龊,曲妃又在后宫经营多年,还真不能就这么放阿宝进宫去。
“长公主的意思,早些放人去蜀地,也好避开纷扰。”
闻言,吴守忠嘴角一撇:“那个裴信,就这样好?”
“是生的极好,风姿卓越,形貌昳丽”江氏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可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面熟,可我确实是头一回见他啊”
“他与七爷是表兄弟,自然有几分相似。”
听他提起七皇子,江氏想到近来的传言,忍不住低声问道:
“地宫当真修好了?”
吴守忠瞥了她一眼,点点头,暗道,连夫人都知道了,想来不日就该公之于众了吧。
也不知道朱相会怎么想,唉……
阿宝说得对,迟早都要迈出这一步的。
“明日你向长公主府递封帖子,以母亲的名义向长公主问安。”吴守忠眉头紧锁,“阻拦阿宝进宫这事,还是托给长公主更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