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风看到了以后就回复了他。
「你喜欢就好。」
「何止是喜欢，这就是爱啊，你知道，比爱我前女友还要深的那种。」
陆清风心想，那也没多爱吧，不然也不会成为前女友。
「陆老师，第一批入选活动的就有你这本，八月五号就会在活动专栏开始连载。
小说会采用和杂志不同的连载方式，会在一个月内放出全本。
后面还有二期，三期，每期通过读者的反馈和业内人士评价选出前三名，进入复赛阶段。」
表示崇拜的车轱辘话说完，赵昙昙说起正事。
「好的，我会关注的。」
陆清风回复了一句，就挂断了聊天窗口。
因为要上飞机了。
陆清风在看守所里见到了陆石桥。
几个月不见，这个不靠谱的中年人有了很大的变化。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脑袋肩膀当啷着，整个人都颓了。
看到陆清风时，他眼睛中才迸发出希望的光。
激动的就要扑过来，但被身后的看守员按住了。
他坐下的第一句就是求救。
“清风，你能不能在候审阶段，找人把我从这里面捞出来。”
这种叫做取保候审。
陆清风只问了他一句。
“钱从哪里来？”
取保候审是要交保证金的，数额还不低，而且，也有一些特殊条件。
陆石桥又萎了。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你可以去找你妈，让她帮帮忙。”
陆清风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女人和你离婚后以后，回来看过我一次么，她心里从未把我看成是她的孩子，我去找她，只会让她认为打扰了她的生活。”
“你去求她一下，她肯定不会那么狠心的。”
陆石桥苦苦哀求。
“够了。”
陆清风终于受不了了，他冷喝一声。
“你还不明白么，谁也救不了你，你今天的结局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得来的。”
陆石桥被他的态度惊到了，他呆了一下，身子又一点点缩了回去。
“呜呜。”
压抑的呜咽声响起，这个中年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了，双手捂着脸痛哭。
“我好后悔啊，我真的好后悔啊。”
哭声中都是过往那个自己的反省，但有什么用呢。
这种吃到恶果才迟来的悔意是最无用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陆清风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陆石桥的情绪才安定下来，他擦干了眼泪，重新看向对面的少年。
整个人似乎都释怀了。
“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新闻了，你考上北大了是吧，还有那个什么新概念。”
“挺好的，我打到卡里的那笔钱应该被警察拿回去了吧，那是笔脏钱，你不能用。”
“但是，你上大学要钱，去找你妈吧，不管她再怎么不认你，她也是你母亲，有义务帮你把学费出了。”
他的心理状态在这一刻有了巨大的变化。
陆清风在这个时候，才感觉他身上有了一点做父亲的影子。
人性的本能，在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时，首先会想到这件事对自己产生的好处，其后才考虑风险。
然后，在权衡利弊之后，抱着侥幸的想法，踏错第一步。
因为好处是看得见的，而风险是未知的。
所以大多数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很难守得住道德的底线。
直到事到临头，惩罚降临，才会悔不当初，内心陷入巨大的痛苦煎熬。
陆石桥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遍就够了。
所以，此刻他的悔过心态是真真切切的，但陆清风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