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询抬起头，舔了舔裂开了的唇，眼眸阴翳，看着柏青檀的脸，却带着笑。
“一见面就这么大的仗势，我会以为你真的很在乎宋幼菱。”季询用拇指擦拭掉流淌到下巴的血迹，盯着柏青檀微微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在你住院的这一个月里，我都和宋幼菱住一块儿，那你不得气死了？”
柏青檀没说话，只回头看了宋幼菱一眼，她披头散发，雪白的脸上是一个鲜红的掌印，赤着脚站在布满灰尘的地上，衣衫半解。
柏青檀对宋幼菱道：“我和季询有点事要说，你先在门外站着吧。”
说完，把她往后推了一把，然后上前掐住了季询的脖子，把人拖进了屋。
门，当着宋幼菱的面关掉了。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沉闷的声响。
“砰！砰！砰！”
出租房的门板太薄，根本挡不住里面拳拳到肉的闷声，柏青檀和季询在她的出租房打起来了。
宋幼菱脑子都是嗡嗡的，上前拍了拍门板，冲着里面喊：“柏青檀！”
没人理她。
里面打架的声音，引起了隔壁的注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租户从隔壁探出脑袋：“吵什么吵，再吵报警！”
他刚骂完，门板就被踢开了，浑身都是血的季询被柏青檀从里面丢了出来。
那租户看到血肉模糊的季询，又看了眼脸上也飞溅了血迹的柏青檀，吓了一跳，立刻把头给缩回去了。
宋幼菱看着被柏青檀打晕过去的季询——柏青檀作为她的保镖，被她父亲从小找人训练，她知道他打架应该很厉害，却也没想到这么厉害，刚出院就能把季询打成这样。
看着昏迷不醒，鼻孔还在流血的季询，宋幼菱张了张嘴，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他……还活着吗？”
柏青檀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流淌下来的学籍，闻言，瞥了宋幼菱一眼，似笑非笑道：“要我帮你打个120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宋幼菱知道说错话了，急忙闭上嘴。
柏青檀道：“你这里不能住了。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进去收拾一下。”
宋幼菱闻言，抬起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室内——
柏青檀和季询两个人，几乎是把她的出租屋给毁掉了。
宋幼菱一言难尽的走进去，检查了一下屋内。
小桌子已经四分五裂，她的笔记本电脑也摔成了两半，窗帘上全是血，就连墙壁上也有血迹。
跟个案发现场差不多。
宋幼菱抬起头看看柏青檀。
她原本是想问他怎么会来她这里。
又看了眼季询。
——现在显然也不是叙旧的时刻。
她值钱的东西不多。
唯一值钱的笔记本电脑，也被摔坏了。
宋幼菱看了眼站在门口低着头按着眉骨上伤口的柏青檀。
阳光照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令他看起来非常遥远。
宋幼菱垂下眼，从摔在地上的衣柜里取出了干净的衣服，进盥洗室换上，然后抱着一本相册，拿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季询还躺在地上，鼻血倒是不流了，见到她，半撑着身子在地上坐起来，抬起一双被血染红的眼盯着他们。
柏青檀看了宋幼菱一眼，见她没带什么东西出来，淡淡问道：“就这些？”
宋幼菱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笔记本摔坏了。”
“我赔给你。”柏青檀淡声道，“走吧。”
路过季询身边的时候，季询喊了她一声：“幼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