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岳立刻起身,跪在地上。
“没事儿你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多少也有点数。最近都不只是咳血了,我鼻子耳朵也出了些毛病。”
他的口吻听着已经很平和,带着一种生死看淡的无奈。乔云岳咣当一个头磕在地上,开口请罪。
“皇上,您虽然吃的药比皇后还多,但是治标不治本。
您又日夜操劳心力交瘁,只会让情况继续加重。所以应该会与皇后症状差不多…
臣无用,愧对帝后!”
“差不多?那就是说朕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皇帝叹了口气,又冲地上请罪的人挥挥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引子老孙头都弄不出解药来,何况是你?起来吧。”
“谢皇上!”
乔云岳刚战战兢兢的坐好,皇帝又状似随意的询问。
“听说太子最近身体也不太好?真是累狠了吗?”
“确实跟过度操劳有关,不过太子殿下当初中招也是伤了底子的,又一直没得到好好的修养,才会造成如今小毛病不断。”
“哼,他活该!”
皇帝先是冷哼了一声,又跟着问了问。
“他有没有什么要命的毛病?”
“……暂时没有。”
“那就好。”
其实皇帝现在看着太子真的很矛盾,一方面知道这是自己亲儿子,太子这活儿干的也挺让人满意。一方面又怨恨他没用,带累了他们这对当爹娘的。
唉!
轻轻地叹了口气,皇帝摆摆手放乔云岳去凤鸣宫给皇后请脉。然后他自己强撑着身体伏案,抓紧时间给继任之君做安排。
如今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朝上朝下文臣武将,宫里宫外新贵世家。都必须留好应对之策,趁着他现在还有余力,要想尽办法把路铺平,与新君平稳交接权利才行。
如今羽翼未丰的皇室经不起动荡,刚刚太平下来的黎民百姓们也经不起动荡。
太子能想得开,琢磨着把他的兄弟们给弄回来当帮手,其实这也算是个路子。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驾驭的住?或者日后会不会尾大不掉留下大麻烦……
千头万绪的事情都在虚弱的皇帝脑中来回权衡利弊,忙到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之后,他苦逼的扔下御笔靠坐在龙椅上抬头望着顶上的雕梁画栋。
一边缓着气息,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
“他娘的,下辈子老子再也不起兵造反了。这破龙椅老子就一天都没坐舒坦过,这破皇帝以后谁爱当谁当!老子下辈子要跟媳妇儿好好的在山原纵马田野放歌,我再也不掐尖冒头了…”
声音越絮叨越小,然后慢慢的蜷缩在龙椅上昏睡过去。夏季的烈日炎炎那样灼热,却照亮不了一点这苦逼皇帝漆黑的梦境。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天一天往前拱着过。自从脑子里有虫的太子被他弟弟成功把虫给拍死之后,每日除了扣着齐王在手底下给自己当牛做马,倒是也再懒得管齐王妃了。
好在江晚也确实聪明,知道太子是看不惯她什么,所以在京城这段时间她决定了尽可能的要低调一些过日子。
平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上不出门瞎溜达,也就是齐王府和令国公府两点一线的来回跑吧。
这说着讲着不就到了与郭家夫人约好的日子了吗?正好江晚在家闲的快长毛了,就凑热闹的跟着奶奶老娘带着弟弟妹妹,一家老小的去开福寺约个架,呸,说错了!是去上个香。
江曜带着江旸在外头骑马开道,剩下的一窝子女眷全坐在马车里,人多了可不就得闲聊么?
“娘,许晖表哥是被派到哪儿当官去了?这怎么好好的把大舅母也给带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