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德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唉,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盖勒特和阿不思也走进了房间,科尔夫人转身离开,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一把木椅子和一张铁床。
一个男孩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前面,手里拿着本书在读。
对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他的个子算是高的,黑黑的头发、脸色苍白,相貌算得上是英俊,只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郁。
他微微眯起眼睛,探究地打量着邓布利多怪异的模样和装扮(对他来说)。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除了这男孩身上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和明显的防备之外,盖勒特还注意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窗台上排成一列的七枚石子。
又比如夹在陈旧管道和墙壁之间的,一张取景是海边悬崖峭壁的照片。
“你好,汤姆。”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后,先开口的人是邓布利多,他说着话就走上前伸出了手。
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握了握。
邓布利多把一把硬邦邦的木头椅子拉到里德尔身边,这样一来,他们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住院病人和一位探视者。
而这无疑让里德尔更加警觉起来。
他怀疑这位不速之客,是科尔夫人请来的“医生”,为的就是把他关去疯人院。
即使邓布利多尽量耐心、和蔼地向他说明自己的教授身份,他的反应依然很过激。
“我不相信你!”
“她想让人来给我看看病,是不是?说实话!”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凶狠响亮,气势吓人。
这是一句命令,看来他以前曾经多次下过这种命令。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和蔼地微笑着。
过了几秒钟,里德尔的目光松弛下来,但他看上去似乎更警觉了。
盖勒特挑了挑眉,目光中显露出明显的、被冒犯的不悦。
这个伏地魔,还真是打小就狂妄。
他竟然试图用那半吊子的魔法,恐吓或者说是控制……阿不思·邓布利多。
但“邓布利多教授”,秉持着他一贯对“孩子”们的宽容,继续向里德尔解释来龙去脉,告知他霍格沃茨不是什么“疯人院”,而是一座魔法学校。
沉默。
里德尔呆住了,脸上毫无表情,但他的目光快速地轮番扫视着邓布利多的两只眼睛,似乎想从其中一只看出他在撒谎。
“魔法?”他轻声重复道。
盖勒特能看到里德尔眼中没藏好的期冀和惊喜,还有,更深处,与之矛盾的些微不满。
他在不满什么?
盖勒特思考了一下,发现麻瓜界一位著名剧作家兼诗人(在纽蒙迦德这些年,他没少读书,包括麻瓜文学),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很适合汤姆·里德尔。
“nothing is so mon as the wish to be remarkable(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