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谢安宁笑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这话,让两人之间那种久别再见的尴尬气氛,和缓了些。
石原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抿唇道:“过完今年,我就二十八了。”
所以,别拿他当小孩子。
石家乃官宦世家,跟王家一样,石家的子嗣也都是以读书科考入仕为官。
而石原卿这个石家嫡幼子,愣是对习武练枪更感兴趣。
从小,言行举止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彬彬有礼不说,反而粗狂的很。
跟谢老将军很合得来,只恨不得这是自个亲儿子。
时光荏苒,曾经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安宁姐姐的小小少年,都二十八了。
谢安宁神色一顿,敛了笑意,“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过得如何。
“……尚可,仕途顺遂,步步高升,现已经是从三品刑部侍郎,”石原卿看着她,唇角噙了一抹笑,道:“安宁姐姐,我已经比我两个兄长的官位都高了。”
他模样其实生的很俊,不过不是那种世人赞扬的眉目端正,样貌堂堂的俊。
而是带着几分不驯的痞气,一眼看过去,就让人生出‘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的俊俏。
该流连于风月场所,家中莺莺燕燕也必定不计其数。
风流、浪荡、又薄情的长相。
这样的人,好好说话也就罢了。
但凡有一分不着调,就显得很轻佻。
比如这会儿,他唇角的那抹笑,看上去就很不正经。
同样的一句‘安宁姐姐’,现在的他喊出来,缠绵入骨,旖旎无限。
谢安宁抿了下唇,垂眼恰好看见他官袍上那只栩栩如生的云燕,讶异抬眸:“你是文官?”
“嗯,”石原卿轻轻颔首,“七年前中的进士,曾外放至钦州,去年回的京。”
七年前、进士。
一个被亲爹拿着棍子揍到养伤半月,都不肯好好读书的人,竟然在二十岁的年纪,高中进士。
曾经枪不离手的少年,选择了弃武从文?
谢安宁有些震惊,她张了张唇,想问问缘由,可在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时,赫然闭嘴。
两人视线相撞间,石原卿眉眼登时含了笑意,似开了话匣子,不等她问,直接自顾自道:“你说你不喜欢军中将领,只会选王少甫那样博闻广学,观古知今的男人,来做你的枕边人,所以我就读书去了。”
说着,石原卿上前一步,神情闪过一丝不自在,道:“我现在官位虽然没他高,但我比他年轻,我……”
“等等!等等!”
谢安宁急忙后退,飞快打断他的话,“你等等!”
十几年前,她阿爹确实有段时间想留她在家招赘,还带了麾下的几个适龄副将让她挑,其中一个就有吴庸。
可那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王少甫,哪里容得下旁人。
自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理由就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武将。
谁都听得出那是有了心上人的姑娘,随意找的借口。
……他这是又当真了?
甚至不惜弃武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