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离,也是爹娘趁着他不在,替长子做了这个恶人。
这样的男人举世罕见。
夫妻情谊只怕比海都深。
可谢氏做了什么?
和离归家第三日,就收下了贵妃所赐的‘六名男宠’。
她、…她跟大哥十余年的感情,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等大哥回来,该如何面目见他。
“荒唐!”柔顺贤德了一辈子的王老夫人,头一回在夫君面前失了态,“当日我就说谢氏是个不守规矩的,直接送去家庙,染上恶疾病逝即可,现在…”
她捶胸顿气,“我儿就要成这京城笑料了!”
王家嫡长公子,当朝尚书令王大人结发十余年的妻子,带着女儿归家养男宠……
可以料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会都成为京城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老爷子也是心生悔意。
早知道,就算恶了当朝的贵妃娘娘,也要将那刁妇处死。
他王家百年清明,不容败坏。
还有他那德才兼备,志洁行芳的长子,也不能有一个这样污名的发妻。
…………
王家发生的事,谢安宁并不知晓。
不过,在她点头收下几名男宠时,就已经做好了跟王家彻底决裂的准备。
就算知道,她也毫不介意。
厅堂内。
吴庸回来的很快,将几名面首安顿在流水阁后,当即折返回来。
一进门,便拱手行礼,“属下见过大小姐。”
“不要换大小姐了,”谢安宁摆手,“告知府里人,以后都唤我夫人吧。”
女儿都及笄的年纪了,这样的称呼确实不习惯。
既然要撑门立户,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唤夫人总归妥当些。
谢家大小姐的名号,该由她的女儿顶上。
吴庸没有异议,拱手称:“是!”
谢安宁发现,即便已经离开军营十几年,但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军中将士身上独有的一板一眼。
所谓的‘听令行事’。
她笑了笑,指着下首的椅子,道:“吴侍卫请坐。”
吴庸颔首,坐了下来。
有婢女上来奉茶。
谢安宁揭开茶盖轻轻拂了拂,“我许久没回来,对家里情况不甚了解,吴侍卫都跟我说说吧。”
“是!”吴庸早有准备,听见问话便开始说起府里情况。
好歹是武将世家,将军府底蕴深厚,庄子、商铺、良田、还是别院,都有不少。
其中一大半成了谢安宁的陪嫁,现在又被带了回来,剩下的一小半,这些年来维持府上运行,有盈余也都在账目上。
年初回京后,谢安宁就查过账,这会儿对起来不需要费什么心。
主要就是府里的奴仆。
家里多年无主,规矩渐渐松泛,底下奴仆们刁堕成性,这才是需要整顿的一点。
还有就是府中园林、院子的修缮。
大大小小的事,在一问一答间,说了不少话。
相识多年加起来,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问完最后一桩事儿,天色都已接近黄昏。
谢安宁端起茶盏,饮茶间隙不自觉看向下首的男子。
发现一两个时辰的谈话中,此人坐姿始终板正,脊背挺直。
“吴侍卫可以放松些。”
闻言,吴庸一怔,道:“属下习惯了。”
确实。
此人是行伍出身,还曾官拜副将。
五品还是六品来着?
谢安宁淡笑,将脑中不合时宜的问题抛之脑后,望向他,又道:“吴侍卫在谢家当差这么多年,家中妻儿可是也在府上住着,还是在京城买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