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嫦儿便带着吴清丰之前送过来给她的七个人进城了。
城里的洪水退的早些,林嫦儿找过去的时候,老朱家里已经撒上生石灰。
见了她来,老爷子笑呵呵的,“我就道,你今天也该进城来了,昨晚上老陈老郑老李几个还在念叨啥时候去找吴县令谈这事儿呢!”
林嫦儿笑笑,“我那边洪水才退,我便赶着过来了,不瞒您说,新安县泄洪那天,赶巧我二嫂生产。
“如今一大一小都还还没出月,我这不是赶时间么,我家驴子蹄子都快刨出火花来了。”
老朱听完她这话,先是脸上一喜,“那可恭喜嫦丫头了,也不知道这回是新添了个小侄儿,还是小侄女呢?”
林嫦儿,“是个小伙子。”
老朱哈哈大笑,“添丁是大喜事,回头满月酒,也别忘了咱们几个老伙计。”
林嫦儿点头,“要的。”
老朱脸色有沉下来,“新安县令真是个王八蛋,当日泄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孔变三孔,咱们县还好一些,余安县那边,好些人家都没来得及转移呢!
“他新安县倒是保下了,全不顾咱们下游两县。
“如今,洪水过去了,也不知道吴大人跟余安县令会如何应对此事。”
林嫦儿眯了眯眸,这结果,她早该想到了。
即便吴清丰及时安排衙役通知百姓转移,但也不是每个村子都跟他们一样,事先正好有准备的。
宁海县大约就是比余安先稍稍好一些罢了。
她实在是不太愿意谈论这些人间疾苦,只道:“大人们之间的事,咱们小老百姓无从置喙,咱们能做的,仅仅是为受灾的同胞献一份心意罢了。”
老朱点点头,外头人多,很快便把林嫦儿所需要的数量的生石灰给装上驴车,老朱还另外多给了两袋备用。
正好,老陈老李老郑几个也过来了。
一行人便匆匆往县衙去。
吴清丰主持抗洪救灾,连着多日都没好好睡上一觉。
眼下大水退了,又忙着安排下属走访乡镇灾情。
林嫦儿他们过去的时候,他正在议事厅,同李县丞朱主薄商议灾后重建的工作。
李县丞义愤填膺,“无耻老儿,若不是他新安县使了障眼法,咱们同余安两县,如何受灾这般严重。”
参他,必须要参他!
吴清丰自然是认同他的说法,即便都是为了百姓,他新安县分明可以早早提出泄洪分流。
如此,到了最后迫不得已三闸齐开的时候,也不会导致洪涝这般严重。
朱主薄叹了口气,“听说之前洪水最大的时候,余安县令好几回,都想一头扎进去一了百了了。
“那小老头虽然对海寇扰民的事不大上心,但心里还是有几分装着百姓的。”
吴清丰点头赞同,他属实是困的慌,仿佛只要一阖眼便能睡着。
这会儿只等着下去查访的官差早些回来,汇总灾情,他再上书上峰。
也是此时,长随来报,“吴大人,李大人,朱大人,朱员外,陈员外,李员外,郑员外,临水村的林姑娘求见,说是有灾后救济相关的事物想同几位大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