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上的人嘴角抽动,扭头白了他一眼:
“二师兄……你我都是朝夕相处,在跟我装什么……”
“谁不知道你挨了两顿毒打,跟嫂夫人签下生死状才出来的,我实在不稀罕说你。”
原来是离开国都天启的萧若风和与之同行的雷梦杀,这二人一路朝北离国内最荒凉苦寒的凉州出发,此刻刚到凉州郡城下。
听完萧若风的话,雷梦杀的脸色像投入沸水螃蟹,一下子里外红了个通透:
“等等等……等会,不是这事儿怎么连你也知道了?莫非你在家里安插了眼线?”
“不是吧,不是吧!?风风,你怎么跟青王学上了?”
萧若风扯了扯缰绳不想再理会他,冷笑一声兀自进城去了:
“洛轩告诉我的,他说那日正好看到了你脸上的伤……”
“明明是被嫂夫人挠的,你非说是被寒衣糖葫芦签戳的,哼!扯起慌来一点也不嫌害臊!”
雷梦杀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隐藏的这么好居然被他们如此简单的识破了。
见萧若风拨马入城,雷梦杀也轻夹马腹紧跟上去。
凉州,古时又称西凉。意为“地处西方,常寒凉也”。
素来就是个贫瘠寒冷的地方,因此这里的人通常过得都极为艰辛。
萧若风选择第一站来凉州,原因无他,只是想验证一下温彦钊的话到底有没有言过其实。
真相,只有眼睛看过才肯相信。
凉州城不大,两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堪堪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打了个来回。
若是天启城,没有一整天根本逛不完。
入眼处,萧萧风沙、枯黄漫天。
再加上是隆冬腊月,更添了几分凄寒。
两人裹紧了身上衣物,仗着内功修为勉强抗住这透骨的寒气。
可城中那些流民百姓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有些蜷缩在街角衣服里塞满茅草,可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有些仰仗着年轻力壮,还能讨个搬运跑腿的伙计,给自己赚些吃食和越冬的棉衣。
只是不知道,今夜之后凉州城里会再添几具冻饿而死的尸首。
两人行到一处朱红大门前,勒住了缰绳。
萧若风仰头看去,门楣上老大个鎏金牌匾,上书“凉州郡衙”四个颜体大字。
左右门柱上还有一对对联——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看毕,萧若风转头问道:“二师兄,这便是凉州郡衙门了吧,要不要进去坐坐?”
雷梦杀一脸严肃,看着红漆新刷不久的大门道:
“既然你是来求真的,不妨就先去城里好好看看官差的做派,再来郡衙不迟。”
“若是他们得知你是天启城来的皇子,北离皇室的王爷,那你永远也看不到真相了……”
萧若风闻言觉得确有道理,便拨转马头朝城中最繁华的祁连街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