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安拿了钱就不知所踪,时越的尸体还在太平间呢。
医院已经催了几次,却根本找不到时念安的人影,他只交代医院,随便把时越烧了,把骨灰撒向大海就行。
但医院哪敢做这个主?再说他们也没这个业务范围呀,医院只能找警察。
警察也做不了这个主,和彦俊和说说也不过是抱怨一下。
但彦俊和不能不放在心上,他叫上彦白,两个人去了医院。
彦白想去看时越一眼,但彦俊和知道这个时候的时越,不会太好看,
“你别去了吧,咱们去找医生协商一下,看看时越的后事怎么料理?”
彦白态度坚决的说:
“我想在学校组织一个非正式的追悼会,时越死了,可是有很多人怀念他,也给这些怀念的人一个念想,也给时越一个结束。
另外,不知道在法律上,如果我们收敛时越的尸体和不合法?我想给他亲自选一块儿墓地。”
彦俊和支持,
“我同意追悼会的想法,我想的也是关于我们埋葬时越的合法性。
他父母不是拖着不想管他吗?
我要问一下医院,看咱们能不能管,但我估计这事儿还是需要刘警官那边帮忙,可能有一些法律手续需要办。”
彦白点头,“那你去找医生谈一下吧,我还是去看一下时越,我想和他告个别。”
彦俊和哪儿放心他一个人去?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见了时越一面。
已经过去了几天,时越现在的样子当然不太好看,但彦白依然满怀深情的握住了他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声音低的听不见。
彦俊和在旁边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看着自己的尸体,时越感受有些奇怪,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在了彦白身上。
仿佛想安慰他一般,时越虚虚抱住了彦白,彦白眼角滑落的一滴泪,从他手背上穿过,却仿佛烫伤了时越的心。
时越无比的心疼,心疼彦白。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这段时间的快乐都让他忘了,彦白一直在难过着。
在彦白的世界里,时越已经死了。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彦白好过一点?
告诉他自己以鬼魂的方式存活着吗,这会不会吓到彦白?
但他又仿佛有某种自信,以彦白对他坚定的爱,他应该不会害怕这种形式的自己,可是依然忐忑。
万一彦白嫌弃自己,他又该如何自处?
彦白是真的有些难过,看到了无生机的时越,就有淡淡的忧伤和遗憾弥漫在心间。
他说的话,声音低得他爸爸没听见,但时越听见了,
“时越,你这么好,你爸爸这样对你不公平!也许你妈妈还念着你,我帮你找到妈妈好不好?”
时越听到妈妈,居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角色仿佛已经离开他太久,妈妈走时,三岁的他记忆并不深刻,能记住的全都是妈妈美丽但阴冷的脸。
还有身上的剧痛,以至于现在听到她,时越的身体还有些生理性的痛,细细密密的泛上来。
能让一个三岁的孩子记住的,必然是印象极为深刻的事儿。
这痛,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忆深刻,时越有点不确定,当时得多痛?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妈妈有没有改变?有没有对他多少还有一些怀念?有没有当年对没有善待他心怀内疚?
时越不是多期待,但是有点好奇。
彦白当然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好心,实际上魔尊大人全是坏心眼。
他怎么可能看着时念安真的吃着时越的人血馒头,花着他用死换来的钱逍遥快活?
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狗咬狗,他愿意赌一把,时越妈妈也许会让他的爸爸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