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世民神色一愣,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啊,程俊又不能未卜先知,他又怎会知道尉迟敬德会殴打坐在他上席的人?
除非尉迟敬德早有预兆
李世民刚浮出这个念头,便被他否定。
这还是尉迟敬德头一次殴打坐在他前面的人。
别说他没料到尉迟敬德会动手,在场的文武百官,恐怕都没料到。
所以,程俊把赵士达安排在尉迟敬德前面,并无不妥。
这只是一个偶然。
所以程俊才觉得无辜,才大呼冤枉。
不对啊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程俊是冤枉的,朕可就不冤枉了啊!
这锅就掉到朕头上了!
李世民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转头望向殿内的紫袍、红袍大臣们,质问道:
“你们这么多人在场,尉迟敬德殴打赵士达,就没一个人出来劝架吗?”
“陛下,臣有劝架的心思!”
李道宗当即站了出来。
李世民瞪他道:“劝了就是劝了,没劝就是没劝,什么叫你有劝架的心思?到底劝没劝?”
李道宗指了指程俊,解释说道:“臣本来是要出来劝架,但是程俊先把臣给劝住了。”
李世民挑了挑眉,看向程俊。
程俊道:“臣是不想李郡王挨打。”
李世民瞪他道:“所以你就让赵士达挨打?”
程俊道:“这叫两权相害取其轻。”
李世民怒然道:“那你怎么就不劝劝尉迟敬德呢?劝住他,不就两边都没事了?”
程俊无辜摊手道:“李郡王这个小辈都不敢劝,臣这个小小辈,哪能劝得动吴国公啊?”
李世民扯了扯嘴角,看向了程咬金,发难道:“程咬金,他们是小辈,不敢劝,你怎么不去劝劝?”
程咬金此时面带笑容,对程俊能自解危难感到开心,闻言神色一肃,说道:“臣劝了。”
李世民道:“你要是劝了,尉迟敬德还能打人?你什么时候劝的?”
程咬金答道:“赵士达挨完打了以后。”
“……”
李世民气笑了,用手指狠狠地依次指了指程咬金,程俊、尉迟敬德,说道: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有理。”
“今天,朕也告诉告诉你们,朕的理。”
李世民端坐在首席上,冷哼了一声,说道:
“朕读《汉书》时,发现汉高祖手下的功臣,能够保全自己的很少,心里常常责怪汉高祖。”
“因此在朕登基以后,一直想保全你们。”
“但是,有一些人,做了高官之后,屡次触犯国法!说又不听,听又不懂,懂又不做,做又做错,错又不认,认又不改,改又不服,不服又不说,还要朕怎样?”
李世民板着脸道:“朕现在才明白,韩信、彭越遭到杀戮,不是汉高祖的过失!”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世民厉声道。
群臣闻言脸色一变,这话说的太重了,陛下显然动了震怒,纷纷稽首道:
“陛下息怒。”
尉迟敬德也慌了,跟着跪倒在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程咬金在群臣跪倒在地时,便已经拽着程俊跪拜在地。
李世民看着跪拜一片的文武百官,脸色这才一缓,但心中的气却半点没消,站起身走到尉迟敬德面前,声色俱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