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自顾自地给自己用了净咒,又强制性地给人喂了伤药,同为人族,她就只能做到这么多,剩下的看他自己了。
姜时将人放在地上,在他腰间看到了予回水镜,淡淡地点点头,好像在给什么人报平安。
然后,起身,在森林外围转悠,四处探查,只并未走远。
她现在是长记性了,不会伸手到处乱摸,这些植物,光用肉眼便可清晰地看出不同。没有光色,没有生机,很像是被时间静滞在水墨中的山水景物,也更像是被虚无吞噬的空洞死物。
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森林深处的眼神,带着忌惮和审视。
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冒险,退回到边缘,盘腿坐下。
天色渐黑,姜时闭眼,神识却一直都在谨慎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夜很静,也很喧嚣,没有生命的吐息,但全是风声的哀嚎,站在这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洞穴里。
熟悉的风声,熟悉的…眼睛。
不好,跑到人家老巢来了。
姜时收回神识,小心地抓起男人往后退,寻了处地势低洼的地方,小心藏好。
隐水白沧极速运转,将和四周环境相似的气息笼罩在这男人身上。
到底要何时才醒,难道是药没喂够?
姜时确实没想到他不只是肉体上的伤,神魂也受到了伤害,所以才迟迟不醒。
她单手掰开他的嘴,又往里灌了些药,喉咙润开能吞咽东西之后,又往里喂了几颗丹药。
全是极品疗伤的丹药,效果极好,原来她是觉得自己现在也不安全,怕以后用得着,不打算给他那么好的药的。
但,此人迟迟不醒,怕是药力不够,鼓励鼓励自己也就给了。
姜时蹲在低洼的坑里,借着杂草的掩护,探头看去,本想用以前的老办法把那个东西解决。
但看清实际情况之后,也就歇下心了。
不是一头两头,是挤挤挨挨的无数头,均等着黑圆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山谷。和里面密密麻麻的虫子对峙。
似是在忌惮。
莫非她的猜想没错,这些异兽惧怕这些虫子?
很快她便有了答案,它们并不是忌惮这些虫子,而是山谷里一道缓缓升起的白色团子,散发着月白的光。
姜时果断扯过那男人腰间的予回水镜,将其对准这奇异的一幕。
那月白的光洒在那些胡乱晃动的异兽身上,在其眼球上留下一道白痕,黑白一色却也在快速侵占墨绿的生机。
两相对垒,这些异兽隐占上风,而只要这白团子退一步便就会溃不成军。
一旦被虚无撕开一道裂口,那么里面的肉会一点一点地腐烂,直到彻底消失,或是被同化。
能看得出来,它不敢退,但力不从心。姜时沉思,拳头紧了紧,正想出去帮一帮,然后在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中忍住了。
好多虫子!
一只一只地往那些异兽身上跳,带毒的绒毛诡异地陷入了异兽的身体中。
估计是痛的,看那空洞的眼神都有了惊人的色彩。
但到底异兽更强些,用数量堆砌起来的救援,只如杯水抽薪,根本于事无补。
姜时面无表情地将被抛飞过来的虫子拍飞。
头皮发麻。
有了这些虫子的助力,白团子可以松了口气,调整之后,白光乍亮,将被黑雾笼罩的异兽驱退回了森林。
在两地分割的地方,徘徊,虎视眈眈。
很明显的,很不甘心。贼心不死,姜时皱眉,眉宇间厌恶之色明显。
天然地,将异兽归在敌对的阵营,这是对有害异物的本能排斥。
她到底是没有动,将自己隐藏在土坑里,看着两方势力,不断试探,挑衅,攻击、防守,如此几个来回不见疲惫。
姜时将予回水镜对准这极有参考价值的场面,一时没察觉到身后有什么异常,然后,长长的睫毛忽地抖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