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中,唯有那段蜕变的过程,最让江涛集中注意力,毕竟整件事,他就像是收集碎片一样,收集到了大部分内容。
但唯独对方起家过程中的交易,除了几个人外,几乎无人知晓。
现在对方说出来了。
“实不相瞒,我跳海过一次,当病床上躺了三年的父亲,听到大哥的死讯后,被硬生生气死,我带着老婆还有妈妈,以及刚出生的你逃到大天市来时,我精神就崩溃了”
马天看着长子,那个时候对方刚出生,他们手上没有一点钱,到了南方之后,全靠父亲的战友救济,可人家能提供的资源有限。
当时大天市还不是如今这个全球知名的城市,很多资源都缺乏。
从条件优越到穷困潦倒,一点点耗尽父亲在战友那的情分。
对方不但要提供生存,还要保护他们家不被清算。
于是,在某个夜晚一个传信的人来了,他告诉马天,只要他去死,那么他的老婆孩子还有母亲都可以活下去。
但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下场就会特别惨。
“我当时真的被吓唬住了”
马天讲到这,嘴角多出一丝苦笑,他当时跟很多年轻人一样,分不清什么是吓唬,什么是威胁,什么是来真的。
所以他当时就跳海了。
从海边往前游,直到精疲力尽,准备淹死自己的时候,一艘走私船正好路过,把自己给救了上来,带到了那个小岛上。
“或许是老天也不想我这么早就死吧,那个船上的人,带我去了那个小岛,见了一个人,对方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一把”
“这笔交易,包括让我在大天市立足,天量资金投入,同时外部力量会告诉京城,远洋港口不能放在青鹿市,必须得放在大天市的海岸线上,就这样,我以一个沟通内外的角色,重新活了下来”
“当时其他家的人也想做贸易,我的那些‘朋友’帮我其他家的船拦下从此这个生意就属于我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一开始就存在的合理分配”
讲到这的时候,马天看向了马智涵,他现在就是在告诉自己这个仁慈的孙子,生意场就是和平时代最大的战场。
你的竞争对手为什么要同意你独占一个生意啊。
所谓的名气从来都不管用。
这就像是一个酒吧,不管你进入以前名气有多大,但一张桌子旁边只有五把椅子,那么你就得跟整个酒吧里的人厮杀完之后,才能坐下来喝酒。
你觉得自己充满野心,有实力,有头脑,有运气,准备充分,命运就该奖励你,青睐你。
可是这个游戏规则永远不会改变。
不管你穿多贵的西装,抽多么贵的烟,喝多么贵的酒。
但竞争的时候,你照样得脱掉西装,咬着香烟,砸碎酒瓶,用锋利的玻璃去刺向别人。
“所以当时大天市本地的沈家、武家,以及听到风声,从北方过来想要分一杯羹的李家、雷家,一个接一个被我整死”
“他们要不家破人亡,要不身无分文选择自杀,或者躲在一个地方终日懊悔自己当时应该更狠一点”
“那么我会为此愧疚吗?”
“不,我不愧疚,因为我不够狠,今天在座的所有人,要不出生不了,要不就得在工地干完一天苦活,用最廉价的啤酒麻痹自己的灵魂跟身体,一身疼痛的在最简陋的床上入睡,然后反复之下,直到耗尽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