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崇尚女子以柔为美的大梁朝北疆，百姓所崇尚的却是另一种美。
力量美！
据肖芙娘所知，就现在的北疆大军之中，就有一万名娘子军，正是却因所率领的。
一个北疆都护府，竟是挑选出了一万名年龄合适且身手厉害的娘子军，可想而知，这有多么不简单。
安大夫还和她说过，这支娘子军极为厉害，在却因的率领下屡创奇功。
却因本人也很有才能，不在庄承之下。
若非她为女子，当初百里将军选中的人，不一定是庄承。
当时肖芙娘听到这的时候，除了对却因的惊讶之外，就是一股难言的情绪。
按照这意思，要不是因为性别，却因本可以成为北疆的大将军。
然而，性别却阻碍了她的发展，这何其可悲？
诚然，能够在短短三年内，从一个普通农夫做到如今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庄承是很优秀的。
但这也不能掩盖却因的优秀。
她本该可以更耀眼的过这一生，北疆的百姓，或者说，大梁朝的百姓本可以再多一个战神将军。
但这都因为一个无比荒唐的理由没了，这何其不公？
看着骑行在她身前英姿飒爽的女子，肖芙娘脑子里闪过了诸多念头。
和安州府不同，北疆都护府的建筑，有着明显的异域风情。
街上来往的人们外貌也和普通汉人有很大不同，这里当然也有汉人，但也有许多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异域人。
听说，这是汉人与北狄通婚的后代。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在北疆这地方，北狄攻打进来的时候，命都可以没有，大家反倒没那么在意这些种族区别。
肖芙娘看了一圈，却觉得很是稀奇。
她对历史的了解不多，但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中，这般有明显特征的人，会被汉人所惧怕或排斥。
不说是古代，就说是现代。
一个很典型有新疆外貌的人去到汉人多的地方，也有人会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不懂就问，她转头看向身旁，本想着问问却因，却不知道身旁位置何时换了人，正是庄承。
“怎么，有事？”男人偏头看了她一眼。
“嗯，这些百姓里头，很多人都有着明显和汉人不同的面貌，为什么他们仍能和谐相处？”
“都护府与北狄通婚，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这里的人不仅仅是汉人，更有北狄的人。”
“如果看到一个不是汉人的人就要击杀，都护府的人至少死一半。”
肖芙娘惊讶：“两国常年交战，两国百姓亦可婚配？”
她对这方面确实不是很了解。
但她以为，就北狄年年来犯的次数，交战后受伤受损失的也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正常来说，普通百姓不应该对北狄这些部落敬而远之，恨得咬牙切齿吗？怎么反倒是能跟他们成婚？
“不是两国百姓婚配，两国百姓不通婚配。”
庄承指了指街角处一个正在摊饼子的老者，“像那个年纪的，大多数都是北狄的俘虏。”
战场上的俘虏，既然投降也不能杀了，有些可用的会继续留在军中，多加训练成为勇猛的雄鹰。
另外一些人，则是派到各个地方做活，修路挖水渠等等。
等过个几年，再把人放出来。
这些人在成为大梁朝的俘虏之前，或许在北狄那边有过妻妾儿女，但既然已经成为了俘虏，北狄他们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