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思九……现在或许应该叫赵思九了,虽然他上回说,他并不在意自己姓什么。
甚至赵姓,还有些不习惯,宋不晚也不习惯。
无忧很快带话回来,这件事情瑞王会去查,请夫人不必担心。而且他也认为与宫里有关。
“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宋不晚嘟囔着,揉了揉脸,世间怎么这么多事情都不能两全呢。
对于赵思九,宋不晚是相信他的,可却又不希望自己的决定打乱他的计划。
可宋不予那边,又希望她能够真正收获自己的幸福。
好难……
“夫人,王爷说了,您不必觉得为难,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您更高兴。”无忧将手背在身后轻声说道。
“怎么现在才说?”宋不晚抬起头来。
“呃,王爷说您若不难过,便不用说了。”无忧说到这里,不由得也笑了。
“嘁……”宋不晚撇了撇嘴,还跟我玩起了猜猜猜呢。
不过宋不晚没猜到,赵思九的方式居然这么简单粗暴。
皇上病重,皇妃皇子们整日在宫里守着,就连赵思九也是一样。
这个时候,定远伯府随便动个手,那些谣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看宋不予自己在不在意。
为此定远伯夫人亲自跑了一趟靖安侯府,拉着赵氏的手道:“不予小时候我就极喜欢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有生个这样的女儿,现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我便厚着脸皮来求一求。”
赵氏听了,便是很想问一句,你倒是替你儿子求的,还是替你自己求的?
“能得您喜欢,是不予的福气。”赵氏不痛不痒地说着场面话。
“你我相处多年,我也不说那些虚的假的。”
定远伯说到这里,夫人朝赵氏凑近了些,挑嘴向宫里的方向呶了一下,“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儿,您和不予若是愿意,我们尽早把婚事办了,免得耽搁了。若是不愿尽可直说,不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依旧是世交。”
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定远伯夫人便定定地看向赵氏,等着她的回复。
如在往常,赵氏还可以说,她再跟宋不予商量商量。
可现如今确实如定远伯夫人所言,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愿意,恐怕一切得从快从简了。
“去,把大姑奶奶叫过来。”赵氏吩咐青柳。
见赵氏如此明事理,虽然长得美,但却并不矫揉造作,定远伯夫人心里极为舒心,更加觉得自己打算跟宋家结亲,是没错的。
宋不予很快赶了过来,见到定远伯夫人也是一愣。
赵氏低声向宋不予说明来意,然后问她:“不如,你怎么想?”
在宋不予开口之前,定远伯夫人笑道:“我多句话,不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若真的看不上那小子,我就认你做干女儿。”
这话,定远伯夫人说得倒是真心话,她没个女儿,小时候见了宋不予,就喜欢得不得了。
后来也是因为想把她娶回家做儿媳,便没提这事儿。
再后来,定远伯的心放在妾室身上,长子又从了军,定远伯夫人便干脆带着次子回了江南娘家暂住,顺便带次子求学。
这一去,便又是几年的时间,因此生生错过了赵氏为宋不予择亲的良机。
宋不予被定远伯夫人的真诚所动,最终点了点头:“娘,伯夫人,我……我愿意!”
“好好好!”定远伯抚掌大喜,又握住了宋不予的手,“好儿媳,娘这就回去准备了。”
“定远伯夫人,你这也叫得太早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赵氏没想到宋不予刚一点头,定远伯夫人便自称“娘”了。
“不予都答应了,这怎会还没一撇呢。”定远伯夫人怕赵氏又舍不得女儿了,赶紧借着要回去请媒人上门,立即告辞离开。
看着定远伯喜得脚步如飞的模样,赵氏不由得也笑了。
“定远伯夫人娘家虽在南边,但原本也是将门虎女,只是后来全家迁至了南边。”赵氏小声向宋不予解释道,“她的性子,这么多年倒是没变,也难得。”
宋不晚也不由得点头:“伯夫人很好,是个性情中人。”
“她是极好,只是不予啊。”赵氏压低声音问宋不予,“你是真的觉得褚将军是个好的?”
“娘,若不算儿时的事,我和褚将军也就见过两面,谈不上有多了解,但我能确定,他品行端方。”宋不予说得很慢,也很仔细。
“就为了这个,你就答应要嫁给他?”赵氏有些心疼地说,“你也不是非嫁不可,不论是爹娘,还是不为兄弟二人,都不会催你。”
“女儿知道,只是若嫁了个好人家,云姐儿的前程也会好上许多,而且……”宋不予顿了顿,“褚将军多数时间在军中,我更多的是与伯夫人在一起,她待我好,我的日子便能好过许多。”
宋不予这话,赵氏听了都不能说不是。
年轻的时候,赵氏便吃了婆婆的苦头,自然知道对于女子来说 ,有个好婆婆是多要紧的事情。
“既然你这样想,那便听你的。”赵氏握着宋不予的手,“定远伯夫人说得没错,这事儿只怕是得要抓紧办。”
皇上若是驾崩了,守国孝是一方面,褚家急,可宋不予并不急,最重要的是怕宫里又会生变故。
赵氏被上一次的事情吓着了,觉得在特殊时期,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宋不予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鸡蛋,但既然有心理预期,便万事都点头同意,更何况定远伯府万事都办得极为周全,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宋褚两家紧锣密鼓,皇上也争气,一直吊着一口气,皇子皇妃们被折腾得都面如菜色。
宋不晚没事便让无忧送些汤羹去晚思园,她也不怕被人瞧见,原本赵思九就是要在皇上面前要求娶她,才会被罚的。
只是没想到,还是没等到宋不予出阁,吴王便发动了宫变。
那一夜,宫里的血腥气都弥漫了整个京都。
赵氏待在府中抖着手问:“究竟,究竟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