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目光投来的那一瞬间，南柔蓦地挺直了身子。
溢于言表的心虚。
怎么装都装不出从容镇定。
一手养大的女儿，她的小动作南氏夫妇最清楚。几乎是在瞧见南柔眼眸内的慌张，夫妻俩心里就有数了。
南母当即遣散了厅里的佣人。
关闭了门窗。
诡异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好几分钟，宋瓷打破了这份寂静，她看向神情憔悴的司机，道：“你是按照姐姐的吩咐，在接我回京城的高速路上故意让车子撞向山体？”
“你胡说！”南柔厉声打断宋瓷的话，又扫了眼远处的司机，急切为自己脱身：“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也没吩咐过人故意制造车祸！”
见南柔甩锅，司机当即就站不住了。
前段时间蒙骗他来京城，他听吩咐过来了，谁知不是给他钱，而是一把刀抵在他脖子上。他被追得满身狼狈，差点就死了。
“小姐您说话要凭良心啊！我在南家工作四五年，接送您出行多次，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先生太太找到大小姐，商量要把她接回京城，是您安排我去县城接，也是您私下跟我说，让我动点手脚，阻止大小姐回来，最好是让她永远别回来。”
“我帮您办好了事，您事后翻脸不认人就算了，还派人来谋害我。要不是我命大，遇上了一个好心人搭救了一把，我现在早就去地底下见阎王了！”
司机径直走向南氏夫妇，试图在主人家这里求一条生路：“先生太太，我真的是听小姐的命令办的事。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我的银行卡流水，里面有一笔二十万的转账，就是小姐转给我的。”
“小姐跟我说，大小姐从小养在乡下，没学历没文化，在京城也没有任何人脉。我在路上动手脚让大小姐消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不会有任何后果，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我就是被小姐这些话蛊惑，又被那二十万勾引，才硬着头皮去做了这件伤天害理的事。事后小姐把我送出了京城，让我永远别回来。”
“我听话，一直躲在底下的县城。可是上个月小姐又找上我，说没有风险了，让我回京城继续在南家做事，给我高额的工资。”
“我一时糊涂没有发现这是小姐的诡计，错信了小姐，马不停蹄回了京城。谁知前脚刚到出租屋，后脚就有人拿着刀在走廊上等我！”
司机话音未落。
南母拉住南柔的胳膊，说：“小柔，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的！妈妈我真没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冤枉我。”南柔哭了起来，楚楚可怜：“难道是阿瓷给了他钱，买通他，抹黑我吗？”
闻言。
南氏夫妇看向宋瓷，目光审视。
在那一家三口的注视下，宋瓷接过管家递来的牛皮纸袋。她将东西拆开放在茶几上：“司机的银行卡流水单据，上面有明确的转账信息。里面还有一支录音笔，录下了南柔和司机的对话。”
南柔瞳孔一滞。
转头狠瞪着几步外的司机，对方错开她的视线，只说：“小姐您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保命。幸好当天留了这一手，不然我百口莫辩。”
南振华拿起桌上的东西。
播放了录音。
音频约莫半分钟，确实是南柔的声音。字字清晰，句句有力，尤其那句‘最好让她永远回不了京城‘更是狠厉。
南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盯着面前这个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小柔，你怎么能这么做？这是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