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就在北边不远处的马车上,被屎尿憋醒来的华红勒,揉了揉眼睛后爬下马车尾。
先是看了眼在火堆跟前忙碌着做饭的妹妹华红叶和妈妈罗拴弟,瓜瓜地笑了一声,也顾不得跟老瓜子一样坐在火堆跟前玩赏铜镜的阿爷华青松打招呼,就夹着双腿,用手扶着沟子,快步跑进了古道南边的谷子地里。
随后,华红勒要巧不巧地在沉着老脸两眼茫然低头想着心思的罗鸣眼前打住了脚步,对着地上黑乎乎的人形物体,秒速解开腰带,褪下裤裙,用手捏着老二就是一通泼洒。
“啊啊啊——”
一股骚热的水花没头没脑地浇在脸上后,还在发呆的罗鸣马上就慌乱了起来,急忙侧身,右手护着头脸,大声嚷嚷了起来,“噗,噗——谁呀?你用啥水往我脸上泼哩?”
“呃?”
正在舒服撒尿的华红勒吓了一跳,立时没有了尿意,提起裤裙就要转身跑路,却又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瞪大眼睛看向罗鸣,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是罗鸣舅舅?”
“嗯?”
罗鸣也是一脸懵逼,右手在老脸上很随意地擦了几下热尿,借着古道上的光亮仔细打量了一下华红勒后,马上也是一脸的惊喜,起身兴奋地问道,“你你,你是红勒?”
“嗯嗯,舅舅,是我,”
华红勒麻利地系好腰带,跳着脚高兴地说道,“嘿,我是华红勒,我妈就在路上做饭哩,我阿爷跟我妹妹红叶也在哩,舅舅,你咋在这里呢?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了?”
“罗鸣哥,这娃是谁?”说话间,罗容和一众马匪好奇地围拢了过来,罗江伸手指着华红勒,沉着脸警惕地问道。
“哎呀,我来叫你们认识一下!”
罗鸣马上来了精神,指着华红勒说道,“这是我外甥华红勒,是黑水源埠子的,他爷叫华青松,是埠子里的族老!”
说着看向华红勒,指着罗江说道,“红勒,这是罗江,是你九舅,这是罗容,是你十二舅,还有这个。。。”
经过罗鸣的一通解说,华红勒瞬间与一众马匪认识了,也许是年纪差不多大小的缘故吧,几句闲聊之后,就马上变成了相交几十年的好友了。
“嘿嘿,诸位舅舅们,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华红勒很是大气地挥了挥手,豪爽地说道,“走吧!去北边路上,我叫我妈多做几锅饭,一定叫你们吃的饱饱的,等天明了咱们一起进黑水城,一起向东去雍州城,嘿嘿嘿。”
“红勒大气!”
“红勒高义!”
“红勒豪爽!”
“红勒是真侠客!”
。。。。。。
一众马匪的嘴里马上说起了好听的话语,且源源不断,就连罗鸣想要插话,张了好几次嘴巴都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
在华红勒的带领下,一众马匪牵着马儿很快来到了古道边,不用华红勒解说,眼尖的罗拴弟一眼就认出了罗鸣和一众娘家的子弟,立时就红着眼睛嘘寒问暖了起来。
华红叶忙碌着做饭,顾不上插话。
华青松想要凑上前询问,却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只好苦着脸灰溜溜地走到马车跟前,苦着老脸坐在车辕上,把火堆让给了罗鸣等人。
当然了,罗鸣没敢说真话,在阿姐罗拴弟问起缘由的时候,罗鸣就凑近罗拴弟耳边,小声说道,“阿姐,伢个下午野马寨的马匪在野马河石桥西头抢东西,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
罗拴弟急忙狂点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当时我跟你叔和两个娃就在石桥中间哩,那场面,真的很吓人的。”
“嘿嘿——”
罗鸣咧嘴轻笑,小声说道,“阿姐你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了野马寨好久了,就在伢下午,趁着野马寨空虚,我就带着咱们罗家埠子的勇士,去野马寨抢了一拨。”
“啊?”
罗拴弟吓得马上跳了起来,老脸有些泛白,眼神恍惚,向周围乱瞅。
“阿姐,你不要这样!”
罗鸣急忙伸手按住了罗拴弟的肩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悄悄跟你说哩,到现在那些马匪还没有回野马寨哩,还不知道我们抢走了他们的钱财哩。”
“啊嘘嘘,啊嘘——”罗拴弟吓得急忙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老脸上秒速露出了一副做贼后的惊恐之色。
罗鸣转头看了看四周,悄声嘱咐道,“阿姐,你不要慌张,我也知道你们过得苦,一会吃完饭后,我就把抢来的钱财分给你们一包袱,这样,在逃荒的路上,你跟我姐夫跟红勒跟红叶就不愁没有钱花了,嘿嘿。”
“哪哪?”
罗拴弟还有些心惊,急急问道,“你给咱们罗家埠子这些子弟咋样分哩?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