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琛穿着黑色卫衣和马丁靴，从车上走下来。
“如笙？”
他走近，还没看清顾如笙的样子，鼻尖先闻到了血腥味，眉心瞬间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
顾如笙看到不是傅晏初，才松了一口气。
“我……”
才说一个字。
她忽然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霍景琛赶紧伸出双臂，岂料，身侧突然横插进来一道身影，将顾如笙捞进怀里。
“晏初哥，你放开如笙，她受伤了。”
傅晏初死死盯着面如金纸的顾如笙。
“开车，去医院。”声音冷得像冰。
他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抱着顾如笙坐进后排。
霍景琛烦躁地顶了顶腮，但是由于担心顾如笙，还是压着火气发动了引擎。
正是晚高峰，市区车流如梭，霍景琛不敢开太快。
是不是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顾如笙的状态。
傅晏初微掀眸，和霍景琛的视线在后视镜中相撞。
两个人同时无比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霍景琛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语气很冲：“如笙她怎么受伤了？”
兴师问罪的语气。
傅晏初额角跳了下，反问：“你怎么会在依山郡？”
霍景琛开门见山：“是你还是钟婉晴伤的？”
上次宴会后，他就找人背地里调查过顾如笙，对她和傅晏初以及钟婉晴的纠缠，他现在大体上都知道了。
傅晏初语塞，拧起了眉头：“我在问你话。”
他的样子，在霍景琛看来就是恼羞成怒，霍景琛冷嗤一声：“我去依山郡接如笙的。”
他握着方向盘，语气不阴不阳。
“如笙怕某些人找她麻烦，专门给我打的电话请我帮她撑腰。”
话音落下，迟迟没人应声。
霍景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傅晏初端坐着，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漆黑一团，看得人心里慎的慌。
胃里的酸水一个劲儿的往上冒，顾如笙干呕一声，“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欸？你干嘛？挂水呢，别动！”
一双手按住顾如笙。
她茫然地抬头，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护士。
“我想吐，能麻烦你扶我去卫生间吗？”
“不用，你昨晚吐过了，胃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护士递给她一杯水：“现在想吐，是因为你失血过多，肠胃供血不足。”
顾如笙这才隐约记起来昨晚的事，下意识去摸后脑勺的伤口。
“放心，伤口都处理好了。”护士淡淡道，“多亏了你男朋友，昨天晚上医院电梯坏了，是他生生把你抱到了14层。”
顾如笙按着胃，依稀记得，昨晚晕倒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霍景琛。
“挺羡慕你的。”护士笑笑，“男朋友又高又帅的，重点是还不嫌弃你，你吐了他一身。”
“他人呢？”
护士摇摇头：“不知道，把你交给医生后，他就走了，看起来挺忙的。”
顾如笙点点头：“我手机呢？”
“给你放抽屉里了。”
她拿到手机，在脑海里打了好几遍草稿，最终只打出了妥帖又无趣的几个字：小霍总，谢谢你。
护士劝她：“你再睡会儿吧，还得输液，要两个小时呢，我去别的病房看看。”
顾如笙点点头：“谢谢你。”
她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
睡得也不安稳，做梦，梦里傅晏初拿着那个黄铜小马砸她的脑壳，砸出一个洞，钟婉晴就笑一声。
手机忽然响了，顾如笙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脏跳得飞快。
“顾小姐吗？”
顾如笙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是梁羽千的妈妈，她清了清嗓子：“阿姨，是我，怎么了？”
“顾小姐啊，”梁母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小千的案子处理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傅氏的人又来家里施压了，要我们签那份您说的伪造的合同。”
顾如笙没想到钟婉晴这么无耻，安慰了梁母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盯着手背上的输液针看了会儿后，顾如笙一咬牙，伸手拔掉了。
等电梯时，她正犹豫要不要再给倪烟岚打个电话，霍景琛就从电梯里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