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嵘怎么也没料到,汪秘书来谈个事,身上还带着枪。
“汪,汪秘书,爱珉兄,”他不敢回头,大气都不敢喘,“有,有,有话咱们好好说,我不走。”
汪秘书的手纹丝不动。
“傅家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你现在知道吗?”
他问赵峥嵘。
“我不太知道,”赵峥嵘说,“我主没想到,傅克明在临死前,给我们来这么一出。上回在美国,傅若时就拿小宁威胁了我,他知道我的软肋,我当时为了小宁,就答应他以后绝不报复。可是现在你也看见了,我不犯人,人要犯我,傅克明铁了心要把我往牢里送!我难道就躺平了任他搓圆捏扁?”
汪秘书怕的是赵峥嵘出事,把自己收受贿赂的黑料也供出来,毕竟他从赵峥嵘那里捞的好处,起码无期起步。
赵峥嵘回,“爱珉,你先把枪放下,我们不是自己人吗?何至于到这个份上呢?”
汪秘书扶了一下眼镜,把枪移口移开。
“坐下说。”赵峥嵘道,“我们先应付那小子,他是冲着新煤矿难来的,我要是不能给个答复,我儿子会被他折腾死的。”
汪秘书思索着,赵峥嵘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说软肋是最脆弱的,但是最脆弱的部分没了,人就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你打算怎么跟他说?”汪秘书问,“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赵峥嵘不假思索,“谁记得这种小事啊,我就记得当初矿难之后,有不少家属来闹事要赔偿,当时上面下了死命令,说要严查,可你知道,要是真严查,新都市一半的大官都要下马,谁敢查?呵呵。我不过是帮领导解决了他们不敢解决的问题而已。”
“那温知夏父母是你弄死的?”汪秘书又问。
赵峥嵘道,“当时想靠这个案子打开知名度的律师那么多,又一个比一个会炒作,集团不希望事情闹大,确实处理了不少人。具体我也懒得问。”
他讲话滴水不漏,汪秘书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始作俑者。
“那你打算怎么搪塞他们?”
赵峥嵘抽了口烟,拿过电话,“我先问问我儿子的情况。”
这一边。
傅若时刚在阳台上喝完一罐啤酒,借着夜风的凉意,吹吹发热阵痛的伤口。
在等待的时候,他给宋爱玲打了个电话问傅克明的情况,却得到更不好的消息。
傅克明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没有奇迹的话,也就这几天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傅若时有点懵。
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该哭还是该怒。
从小到大,傅克明在他的记忆里,从来不曾以一个父亲的形象出现,他更像是个有血缘关系的老板。
此刻傅若时不觉得自己是在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事,而是在履行大老板交代的任务。
这个任务上又连带着一层父子关系,他不办不行,办又办的束手束脚,因为只能办成不能办砸,还要办的漂漂亮亮,滴水不漏。
温知夏进屋来到阳台,看见傅若时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
“喂!”
她连忙上去把我烟头取下来,扔进垃圾桶,“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