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亮光从灰色雾气之中亮起，但远达不到驱散这雾气的程度，但至少让周平得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亚当的背后，原本仿佛能照亮整座宇宙的巨大光球，此时却也像是一个电量不足的微弱灯泡一样。
愚者和黑夜女神分别立于祂的身旁，面色凝重。
顺着微弱的光线，迦蓝、百里胖胖、纪念、太上老君、孙悟空、吉尔伽美什都寻找了过来，而其他的守夜人和帮手们，早已经不知所踪。
“在吞噬了安卿鱼代表的真理之门，完全掌控了‘门’的权柄之后，祂和林七夜此刻可以在宇宙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
“错误的权柄会让寻找祂的踪迹变得更为艰难。”
愚者解释着，然后陷入了沉默中。
祂并未说出失败这两个字，但面面相觑的众神，似乎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周平与纪念，都是以人类之身成神的存在，太上老君，孙悟空，吉尔伽美什，早就当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神仙，百里胖胖和迦蓝，更是在第一次轮回中就进入半步升维的境界。
但在天尊近乎绝对的力量面前，神明，升维，又算的了什么呢？
毕竟，就连他们那个宇宙里的“神”，也在天尊的面前败下阵来了。
弥漫的灰色雾气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现在这些留存的神明们，全都是依仗着愚者、黑夜女神与亚当各种权柄的庇护，与自身的境界，才没有在灰雾弥漫而出的一瞬间，被天尊制作成秘偶，或者寄生。
现在，他们仿佛感觉自己在经历一场慢性死亡。
天尊消化掉林七夜，消化掉这个宇宙的意志，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等到祂真正完成了消化，所有人面临的结局，似乎都已经注定了。
“重启这个世界？也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亚当似乎在询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
“重启？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七夜真的被吞噬，那重启之后的林七夜，以及蒙哥，就都是那个天尊的意志了。”
百里胖胖苦笑着，就算是最乐观的他，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甚至想不出来什么话鼓励所有人。
“要是我能早点毁掉那单片眼镜就好了。”
纪念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
虽然也作为宇宙外侧的来客，但纪念明显没有想到，周蒙竟然才是这个宇宙中最大的威胁。
回家？
看来我和他，都已经回不去了。
像是察觉到纪念的想法一般，愚者的眼神中一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与同情。
黑夜女神静静地立在众人身旁，现在，倪克斯暂时占据了主导意识，晶莹的泪水从她的面颊上缓缓淌下，如同两条哀伤的星河。
然而，唯独有一位神明，此时此刻仍然怒目圆睁，斗志昂扬。
“瞧你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
“俺老孙承认，这家伙确实很厉害，无论是周蒙，还是这个天尊，都有两把刷子！”
“但是那又如何！俺老孙这辈子交手过的厉害角色多了去了！如来，玉帝，无非今天就是多上一个没人性的天尊而已！”
“你等要是怕了，俺老孙这就独自踏遍整个宇宙，把林七夜寻回来！要打遍打，瞻前顾后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孙悟空当即撒出一把猴毛，变成千万个小猴，朝着这充满整个宇宙的迷雾中就要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