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学着朕的样子?”
文治皇帝眼角带着笑意,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颇有意思。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学着朕的模样的!”
赵宁妄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
这一幕看在文治皇帝的眼中,令他愈发的欣赏起来。
这是沉稳的表现!
“此前陛下因为北方军事紧急,不得不去亲自坐镇,命太子殿下监国,我为东宫谋士,一开始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赵宁妄说的语速不快,甚至有一种边想边说的感觉。
“不过太子殿下那时候经常念叨一句话。”
文治皇帝见赵宁妄吊着胃口,也不责备,反而更有兴趣地问道,“什么话?”
赵宁妄学着太子李格的语气说道,“若是父皇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文治皇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赵靖在一旁都差点鼓掌。
“也是殿下点醒了我,我们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做的,但是陛下从前批阅的奏疏,还有起居注上面记载陛下每日朝会与诸位大臣的应答当中,都有陛下的治国之道蕴含其中。”
赵宁妄不卑不亢,接着说道:“所以我便与殿下一起,研读陛下之言当作典籍,视陛下之语录为圣人之言!”
文治皇帝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很好,虽然朕与圣人相比不得,不过朕这么些年以来兢兢业业,也算是留下了些政绩。”
李格在前面坐着,手里面的酒悬停在半空,嘴巴张着都合不拢。
做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百官更是无语了!
你这是在拍马屁吗?
怎么尽往皇帝的心坎里面拍?
首辅严介溪的嘴角都抽了抽,从前他们只以为赵宁妄是个胡闹的性子。
可这拍马屁的功夫,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赵靖双手抱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错不错,不愧是本侯的儿子,这奉承的本事,已经可以出师了!
虽然许多人在说皇帝的时候,都喜欢说一句圣上,将皇帝与圣人相媲美。
可皇帝在他们的心中,跟圣人有的比吗?
读书人虽然嘴上说,但心里丝毫不觉得如此。
然而赵宁妄却是真真切切地这么去做了。
圣人典籍是什么?那也是圣人的语录啊!
现在赵宁妄将文治皇帝的话当作典籍来诵读,岂不就是在说,皇帝就是圣人!
“陛下本来就是天下恩师,所有读书人皆是陛下桃李,不过陛下之院墙,深不可测,哪怕我与殿下研读许久,也不过得陛下之十一。”
赵宁妄说着,话锋一转,“但有幸能得陛下之十一,便已然能齐家治国,算是百姓幸事!”
赵宁妄搜肠刮肚,整出来这么一句话。
将他累的不轻。
文治皇帝微微笑着摇头道:“好了,朕自然知道你的心意,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说一遍就行了。”
啊?
赵宁妄有些愕然地抬头,却发现文治皇帝那调侃的笑容。
赵宁妄立刻就知道了,皇帝听了那么多年大臣的马屁,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当下赵宁妄就有些尴尬起来,不过好在他脸皮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卿家年少有为,而你父亲更是朕的左膀右臂,不愧是赵家满门忠义!”
文治皇帝摸了摸胡须,笑问道:“此番你敬献火器军备,供给粮草木炭,又有平江南水患之乱在前,搭建市舶司税收在后,乃天大的功劳,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朕能给你的,你尽管说!”
赵宁妄犹豫了一下,忽然发现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
权力?
其实到了如今这个阶段,以他跟太子的关系,皇帝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尝到了什么叫做权倾朝野的滋味。
哪怕严介溪都不敢直面锋芒。
而金钱?
赵宁妄表示,北宁商会一年的利润,抵得过国库几年的收入。
就在赵宁妄准备说他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