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平复心神，清空杂念，将玉盒内的三份夜尽天明取出，沉思片刻，一股脑地全部喝掉。
入口冰冷，转瞬即逝，仿若喝的是梦幻泡影，似真似幻，之前听到的河流声逐渐清晰，愈发接近。
阴阳天树掉落下一片叶子，无数阴阳气垂落，璀璨神芒绽放，将陈光所在笼罩，隔绝一切窥视。
整个人被扭曲、拉长，而后四分五裂，化为一颗颗微小的粒子，向着某处飘去，这是陈光喝下夜尽天明后的感觉。
他发觉自身已经不在原有地界，离开了现有时空，正在接近一处未知地带，如若轮回，六道往生。
“哗啦啦！”
河流声响起，陈光感觉自身在重组，从粒子状态变回原形，处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似虚似实，在虚实之间变换。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条河，时光碎片飞舞，岁月在其中沉浮，历史在不断变迁，奔流一去不复返。
时空一道修士所追求的至上奇景，时空长河。
陈光内心震动，清醒过来，一层透明光幕将他包裹起来，晶莹光泽，时空的力量在流转，将他带向那条河流。
时空长河，波涛汹涌，巨浪滔滔，自最起始之地，奔腾着，呼啸向不可知的未来。
浪花朵朵，卷起万重浪，扑腾着，咆哮着，无数历史在其中演变。
这是时代的更替，这是岁月的轮转，这是纪元的交换，更是时空的长河。
“扑通！”
一个相较于时空长河小的不能再小的光罩落入其中，溅起点点浪花，摇摇晃晃地逆着河流前行，逆着岁月前行，跨越时光，向着前古而去。
陈光震撼莫名，他透过光罩，看到了一幅幅画卷，在向他阐述着一段段历史。
他看到有强者啸山河，扫落域外星辰；有无上喋血域外，身陨黑暗星空；有人杰悲白发，血战亿万里
这是前古的历史，在血月降临后，有些还留有记载，有些已然消散，被世人遗忘。
夜尽天明的力量在发挥作用，至高时空道则带着陈光逆流追溯，慢慢地接近他想要去到的那个时期。
周围画面逐渐飘渺，还未等他彻底看清，就被抛在身后，变得朦胧。
“时空长河啊，至高生灵也难以踏足的地方。基本上只有修炼时空一道的修士能感应到，从现世进入到时空长河之中。”九曜天图感叹道。
时空长河，涉及一界起源，种种隐秘都能从中获取，想要强行踏入，难于上青天。
“不一定。至高之间有强弱之分，这等境界，相差一分便是天差地别。说不定有实力强大的至高能强行打破时空，进入时空长河。”九彩石碑持不一样的看法。
时空长河隐于永恒的虚无之中，只要实力强到一定程度，隐藏的再深，也能找到，强行打进去。
“哼！我是天尊道兵，你是近道圣兵。我们之间层次相差过大，对于时空的认知肯定会不一样。石碑，你应该敬畏时空长河。这条河流，是禁忌！”九曜天图语气严肃。
混沌泉眼内，九彩石碑立起碑身，道：“不用你说，老夫清楚。”
陈光无言，默默地将落天矛取出，不念甲显现，金芒万千，好似一位黄金圣灵。
九曜天图飞出，悬在他头顶，垂落下道道九彩神辉，将陈光庇护在下，以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对了陈小子，历史不可改变，过去已成定数，不要妄图去改变历史，这样做会引起惊天因果，至高都承受不住。”九彩石碑叮嘱道。
过去不可追，历史不可更改，即便出手改变，因果之下，会出现重重阻碍，修正历史。
“我只是一个看客，见证一些东西，不会改变历史的。”陈光道。
说完后，他看向手上的镇道印记，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跨越了多少历史，似是一瞬，又似一纪元。
陈光福至心灵，看向前方，内心一震，毛骨悚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只见前方，无穷无尽的血光在绽放，在侵蚀着时空长河，想要将其污染，堕化。
那里的血光太过浓郁，都已经形成雾霾，无边无际，滚滚血雾如潮，席卷而过。
隐约间，一轮血色皓月显现，在时空长河中沉浮，一根根血色触手伸出，将晶莹剔透的河水染成血色。
恍惚间，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回荡在陈光耳中，那是苍生在泣血，那是生灵在寂灭，那是大界在覆灭！
“那个时间节点，应当是血月降临大宇宙的时间节点。祂，截断了时空长河。”陈光突然明悟过来。
这是何等伟力？
“这应当不是祂的本体，是祂留在时空长河的一道投影。祂在降临大宇宙的那一刻，便在时空长河内留下坐标，记录下那一刻，然后再以坐标为原点，将自身力量投射过来，污染时空长河。”九曜天图很冷静，虽然没有面对过血月，但它能推测出不少东西。
“那陈小子岂不是无法跨越时空长河，前往荒古了？”九彩石碑道。
九曜天图沉默，它作为天尊道兵，对于这等力量，有更深的理解，这不是他们能挡得住的。
“事在人为！血月降临大宇宙一个多纪元，大宇宙还在，说明祂不是无敌的。”陈光持着落天矛，看向那里。
夜尽天明的力量还在发挥作用，似乎不把他送到荒古不罢休一样。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