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献抬眸，就看到少女直了眼，她这般痴痴的表情让他心下好笑，就那么好看吗，让她这般看直了眼。
心下欢喜，同时又是一痛。
他忍着疼，面上强装无事，叮嘱道：“有事唤我，好生养着。”
转过身，他忍不住摸了一下心口处，疼痛越来越强，继续这样下去，他怕是连内力都提不起来。
可是世仇没报，他不可以让自己倒下。
可婉儿在身前，他又做不到漠视不关心，活了二十三载，他竟然头一次不知所措。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了，可是低估了女子心细。
谢婉的注意力都在柏献身上，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不舒服。
今晚墨十烤了兔肉，柏献亲自端了一盘加了香料的肉到车上，还有一个烤馍。
“墨十寻到了一个野蜂窝，烤肉上涂抹了蜜，肉很嫩，趁热吃。”
柏献不敢多留，送完吃食便准备离开。
谢婉将人叫住，“我想喝蛇羹。”
柏献诧异地看她，“你真的敢喝？”
“恩，给我多盛一点吧，我不怕。”
谢婉想快一点补足气血，相信墨十他们也是这样希望的，不然明明可以吃别的，没必要抓了蛇回来。
柏献轻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急着给我解毒，强迫自己这样做，没有必要。”
谢婉这一路从不挑嘴，甚至饭量大的惊人，真以为他看不出缘由吗？
谢婉狡辩，“我没有，我早就听说过一句老话，天上的龙肉地下的蛇肉，蛇羹鲜美。我闭着眼睛喝，只尝它的美味就好了。”
柏献见她坚持，点了点头，“那你等下。”
墨十见主子要盛汤给谢姑娘吃，伸手拦了一下，“主子，今天……”
柏献看他。
他不好意思道：“盐巴要用尽了，都涂抹在烤肉上，这汤可能腥气了些，谢姑娘应该受不得这味。”
柏献端起碗尝了一口，腥味很重。
算了，还是别让谢婉喝了，蛇羹虽然鲜美，这味道也不谁都能接受的。
他没有送汤过去，也没有去解释，忍着心口处一直泛着的疼寻了一块礁石坐下来。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怀胎五个月，那时他还离不得京城，如今快四个月过去，那孩子已经到了八九个月的月份，眼看就要生产。
除掉那女人，现在是最佳下手的时机，等她生产完，有了精力，自己再想收回苗裔族，那些被蛊虫操控的人谁还敢背叛她。
时间很紧了，自己的身子却成了这样。
谢婉见他迟迟不过来，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让柏献认为那般娇气，干脆穿上鞋子下了车。
脚捱着地，原来的水泡处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