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下人和主家同桌吃饭的。
偏偏星魂，全不在意。
秦朝过年，是十月初一。
除夕、大年初一在他心中的特殊意义，只有他自己清楚。
星魂吃了几口饭，端起酒杯，意兴阑珊，自斟自饮。
“过了今天，就是秦王政六年了，没什么事就别出府，别出远门。”星魂头也不转，看着窗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明年很特殊吗？”这么长时间过去，接触的多了，公孙丽也不怕了，心里的问题，直接就问了出来。
“七国局势大变，百家纷争不止，七国百家，会有很多达官显贵、能人异士，死在这场必将发生的旋涡之中。”星魂幽幽说道。
“楼兰郡辖境纵横已近四千里，右府大军的猎杀，还未停止，秦国要彻底攻占西域全境？”公孙羽若有所思道。
“暂时不会。”星魂没有直接回答。
“大人，赵国似乎又在游说各国合纵。”墨鸦语出惊人道。
“自燕国落败，未派使臣求助秦国之时，五国合纵，已成定局。”星魂却不为所动，目光炯炯的看着近些时日的天象变化。
“大人料事如神，属下佩服。”墨鸦吹捧道。
“姬无夜暂时不会死，夜幕也不会消失。但夜幕的敌人，很快就会抵达韩国。”星魂不讨厌墨鸦的试探，恰恰相反，他很喜欢这样的属下。
墨鸦接道：“属下前几天听说，鬼谷纵剑，盖聂，投身秦国左府大军，为一普通士卒；鬼谷横剑，卫庄，入仕韩国司寇属吏，为一末流胥吏。”
“二人能拜入鬼谷，天资必定是这天下最顶尖的人，而鬼谷弟子，注定是搅弄天下风云的人。”星魂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卫庄就是他说的夜幕的敌人。
“鬼谷纵横，一文一武，倒是有趣。”公孙羽笑着试探道。
“又是蝴蝶效应吗？”星魂心道。
一桌十分丰盛的酒菜在前，六个人都没什么食欲。
各想各的，如同嚼蜡般吃喝了半个时辰，就折回了晋国公府。
……
翌日，清晨。
桑海。
小圣贤庄。
后庄竹林内。
荀子看着对面的三个徒弟，说道：“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去吧，去这天下尽情施展你们的才华吧。”
“老师……”李斯想要开口说什么。
却被荀子打断，“老夫厚颜从晋国公那儿讨来了西域之学，你们也都已拜读，老夫从中颇有所感，需要闭关咀嚼，不知年月。”
“你们与其待在小圣贤庄拜读翻阅不知次数的书籍，不如去这天下，去走走，去看看。”
“徒儿拜谢师恩。”韩非、李斯、张苍三人异口同声，大礼拜谢。
离开荀子的竹木院落，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韩非笑道：“两位师弟，准备去何处高就？”
“师弟想去最强的秦国的屋檐下试试，如此，才敢与师兄较量。”李斯直言不讳道。
“师兄，师弟也想去秦国。”张苍没有解释自己去秦国，是想去看看秦国有没有比数字和四则运算更高深的算术之学。
“师兄呢？”李斯问道。
“我想先去天下游历一番，当然，我只是在七国之内游历，我没有晋国公那般毅力和魄力。”韩非朗笑道。
深深藏没在心海底部的哀愁，如鲠在喉，却又无处述说，无法述说。
“两位师弟，我们就此拜别，改日再会。”韩非摆了摆手，转身走向自己房间收拾行囊。
“师兄是韩国王孙，很多事，身不由己。”张苍感慨道。
“是啊，韩国王孙。”李斯应道。
……
长安，晋国公府。
墨鸦敲门进入书房，说道：“大人，燕、赵、韩、魏、楚五国合纵大军已经出发。五国各派了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