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冷眼相待,嘲讽道:“你好能耐。”
天道顿时不乐意了,神术瞬间祭出,萧宜猝不及防地坐进了他的怀中。
主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地喊道:“放开!”
天道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哪句话说错了?猫九对你百般依赖,将你视作他的守护神,为他挡风遮雨,那你呢?你的命也是他人用生命换来的,你莫非忘却了?”
主神闻言,顿时愣住。
她忆起了那个梦境。
她是安乐公主。
只因亡国。
只因那一句子虚乌有的骨血为祭。
她的父皇母后惨遭杀害。
将她视如己出、宠爱有加的大臣,大臣的夫人,女儿,儿子,一个个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筑起了一道生命的屏障。
甚至,就连那修为高深、得来不易的城隍爷,也为了保她一命,神魂消散。
如此之多的人,为了她不惜生死。
她的这条性命,何其珍贵。
“我知晓,这怪不得他,他不过是只小妖,天赋还算不错,修炼之路却颇为艰难,可我就是看不惯他,看不惯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天道将下巴轻轻搁置在萧宜的肩膀上,他的双臂如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环在怀中,言语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安乐曾经备受庇佑,故而她总是喜欢庇佑他人。
她因入世而心灰意冷,所以猫九的纠缠,让她误以为自己那颗早已冷却的心又重新恢复了生机,有了温度。
她不过是太过孤寂罢了。
正因寂寞难耐,所以她才会将猫九的依赖错当成了爱。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屋内仿佛被时间遗忘。
主神静静地蜷缩在天道宽阔的怀抱里,沉默不语。
天道则将脑袋,轻轻地搁置在主神的肩膀上,同样沉默着。
两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然而,他们却默契得如同心有灵犀,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天道将猫九无情地扔到了极寒之地。
那刺骨的寒冷,犹如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刺向猫九的身体,让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不耐烦。
他一边拼命地运起妖术,试图抵御这寒冷的侵袭,一边渴望着能够缩地成寸,迅速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艰难地离开了这个犹如地狱般的鬼地方。
当猫九浑身覆盖着寒霜,眉目都仿佛被冰封的出现在乘黄三人面前时,乘黄原本准备好的讥讽之语,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你这是怎么了?”九尾看着猫九,眉目一挑。
“他将我扔进了极冰之地,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妖力,才好不容易从里面逃出来。”猫九说话时,牙齿不停地颤抖着,开口之时,嘴里都会冒出丝丝缕缕的寒雾,让人看着都不禁心生寒意。
乘黄轻嗤一声,嘲讽道:“你倒是有胆量,敢跟他正面交锋。”
“主神恢复记忆了,我原本以为,她的心底依然只有我,在我和天道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猫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一厢情愿。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人鱼蓦地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猫九,你莫非忘记了万古妖丹之事了?”
猫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眸子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人鱼。
人鱼不仅没有因为揭开猫九的伤疤而感到丝毫愧疚,反而故意将猫九那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得更大:“你一边想要独占主神,一边又不断地伤害她,现在还有脸说,主神的心底只有你?你觉得这可能吗?在我们四人之中,唯有你和主神最不可能。”
乘黄、人鱼、九尾皆深知,猫九与主神之间,已再难回到往昔的情谊。
他们从未将猫九视作敌手。
然而,他们对天道这个劲敌却心存忌惮。
故而,当得知主神心中竟有天道时,才会如此难以接受。
“人鱼,你找死!”猫九怒发冲冠。
“在我们四人之中,你的修为最为低微,猫九,你往昔不过是仰仗着主神,方能得一句妖神大人的尊称,你以为,你当真有何过人之处?你以为,我们四人中,你当真为首?”人鱼一句又一句讥嘲毫不客气。
想到自己在主神心中的地位,不仅远逊于猫九,如今更是连天道都望尘莫及,他便心急如焚。
将一个人长久地放在心上,便如同在心底种下了一颗执念的种子。
若是无法得到主神,他觉得自己往后的修炼之路,怕是将如逆水行舟,再难有所突破。
被天道冷嘲热讽,被主神无视,被天道扔进极寒之地,被人鱼冷嘲热讽。
猫九的戾气陡生,妖力在掌心运转。
化为漫天利箭,向人鱼凌厉而去。
猫九一出手,乘黄跟九尾就皱了眉。
这是猫九的妖力?
人鱼看着漫天而来的箭矢,正要轻松应对,却在陡然,脸色大变。